廖府是在他去过之后出的事,即使他不想这么想,也不得不想,藏在暗处的黑手已经盯上了他。为此,俞东海还特地派了几个衙役过来保护他。
他既然被盯上,那么前阵子一直出现在他左右的夙沙不错自然不能幸免。
慕枕流不知道夙沙不错的武功有多高,他只知道,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他开始后悔让夙沙不错一个人上路。
到第七天,他已经按捺不住,向俞东海求助,请他派人去柏州打探消息。
俞东海正为廖府的案子焦头烂额,又担心藏在暗处的黑手再下手,自然不愿意分出人手,安慰道:“放心。你既说他是江湖中人,自然会有江湖人的自保之道,无需你我担心。衙门里的衙役都是寻常人,到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是班门弄斧。若夙沙公子真的遇到了危险,有他们在,反倒是拖后腿。”
慕枕流道:“我只想打听打听他的下落,看他是否遇事耽搁了。”
俞东海想了想道:“这倒简单,让驿使去打听打听即可。”
慕枕流谢过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若我三日未归,你就将信送去京师,交给恩师。”
俞东海听他口气像是在交代后事,面色一变:“你要去哪里?”
慕枕流:“总兵府。”
俞东海脸色变了。
慕枕流道:“他若是要杀我,我去不去都要杀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正大光明地探个虚实。”
俞东海道:“糊涂!唐驰洲手握重兵,在平波城只手遮天……”
唐驰洲是方横斜的亲信,与军器局一脉相承,自己之前动了局丞,等于明晃晃地与他过不去。想到这里,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怪唐驰洲平时太过低调,从不结交平波城的官员,也没有表现出对军器局另眼相看。唯一一次大动干戈,还是跑去救慕枕流。
要不是这次廖府火起得太过蹊跷,怀疑到了他的身上,自己几乎要忘记身边还卧着一头猛虎!
第二十一章 发火
慕枕流道:“若是不去,我出了事,他亦能置身事外。去了这一趟,我若出事,他反倒说不清楚。”
俞东海道:“命都丢了,他还和谁去说清楚说不清楚?你先在衙门住下,我谅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杀到知府衙门来。”信手将慕枕流给他的信收入了怀中。
慕枕流沉吟道:“既是如此,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俞东海不大放心,道:“我派人送你。”
慕枕流笑道:“你已派了两名衙役来,还要何人来送。”
俞东海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送他到门口,与那两个衙役这般那般地叮嘱了一番。
慕枕流带着人回府,一边借口收拾行李,让他们去前堂等候,一边叫人在后门准备轿子。等轿子准备好,他立刻从后面溜了出去,只是脚刚踏出门口,就被一左一右两尊门神拦住了去路。
衙役无奈地看着他:“慕大人欲往何处?”
慕枕流很快收起尴尬道:“出去走走。”
衙役道:“俞大人正在府中等候,慕大人不如先回衙门,见见俞大人。”
慕枕流道:“早见晚见总是要见的,不急于一时。”
他要上轿,被衙役拦下。
慕枕流眉头微皱:“俞大人邀我做客,我自是感激。但这等架势,却不叫人高兴。”
衙役道:“大人吩咐,无论如何也要请慕大人日落之前赶回知府,哪儿都不能去。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人。”
慕枕流道:“我若不从,你们又待如何?”
两个衙役面面相觑,也十分为难。完不成俞东海交代的任务固然没有好果子吃,可将人强行掳走,到了俞东海面前,自己一样不好交代。
衙役道:“小人奉命行事,还请慕大人体恤。”
慕枕流抬起手,轻轻地拨开他们。
衙役们的脚像扎土里了,咬着牙不动。
慕枕流抿了抿唇,正要说话,面门一阵疾风袭来,两个衙役像球一样突然被抛了出去,发出两声惨叫。
随着一声轻笑,慕枕流身前的阳光被一具高大的身影挡住,熟悉的笑容却比阳光更灿烂夺目。“我一不在,你就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慕枕流提了七天的心终于缓缓放下,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们是俞大人派来保护我的。”说着,朝两个衙役拱了拱手,“抱歉。我的朋友刚刚对两位有所误会,多有得罪。”
衙役忙道不敢。
夙沙不错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他:“你连他们都打不过?”
慕枕流哑然。
“不过,你为何要他们保护?”
慕枕流张口欲言,夙沙不错又自言自语地接下去道:“你几时与俞东海走得这么近?”
慕枕流怕他口无遮拦,传到俞东海耳里,横生误会,忙道:“个中缘由我一会儿再与你详说。”
夙沙不错看着门边的轿子道:“你要去哪里?”
慕枕流道:“总兵府。”
夙沙不错皱眉道:“唐驰洲?他的酒和马尿似的,有什么好去的!”
慕枕流冲衙役笑笑,拉着夙沙不错往里走,看左右无人,才道:“上次幸得他援手,才能……”见夙沙不错面露不悦,笑着收口,“自当亲自上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