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心慈见陆则一脸坦然又十分乖巧,没说什么,只邀请陆则一起进屋。
陆则说:“我下午要去江老师那边,就不进去了。”他今天虽然休假,但江老要他下午陪着去出诊,所以还真不能继续耽搁。
伍心慈也不勉强。
母女俩一起走回主屋那边,伍心慈问:“你们今天去做什么?”
对于搞地下恋情这件事,裴舒窈和陆则自然是有默契的。她坦然相告:“师兄不是想搞个图书馆和展览馆吗?我们今天去实地看了看。”
那边刚被推成一片废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们都已经看过图纸,走在废墟上也能勾勒出他们未来据点的模样。
那样一个地方,裴舒窈自然也是很喜欢的,提起来时自然而然地带上几分高兴。
伍心慈见裴舒窈一点都没心虚,提起陆则那个“小计划”明显是由衷地感兴趣,也就不再多琢磨。
听裴舒窈说起那小女孩的境况,伍心慈免不了也一阵叹息。
谁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管生不管养,还把儿女当奴隶使唤的父母可不算少。
对于那样的孩子来说,她们是真的举目无亲。
伍心慈说:“既然遇上了,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裴舒窈点头。
伍心慈这才说起陆则“始乱终弃”的事。
裴舒窈和陆则一向没有秘密,若是有她不知道的事,那肯定是陆则压根没放在心上,所以才没和她提起。
吃饭时陆则给她复述了停车场的对话,裴舒窈听了觉得那系花师妹彻底粉转黑碰瓷陆则蹭热度不是没原因的,搁谁被说“你没有给我造成困扰”都会觉得自尊心受创。
因为对这位系花师妹的事迹门儿清,裴舒窈提起时也很轻松。
伍心慈听完就放下心来。
虽说她还没完全接受陆则给她当女婿这件事,但好歹已经在考虑了,要是陆则真闹出个绯闻女友来,她是真的不放心把女儿交给她。
“女孩子还是要自尊自爱。”伍心慈摸着裴舒窈的脑袋教育,“哪怕再喜欢一个人,也要堂堂正正地去喜欢,不能想些邪门歪道。”
裴舒窈说:“当然。”
……
另一边,陆则开车去了江老的药堂。
在江老药堂里,陆则还见到个熟人,单小云。
一天遇上两个有点渊源的师妹,前一个还闹腾出热搜事故来,陆则免不了多看单小云一眼。
他记得单小云力气大,比男生还大,是个很好的学医苗子,现在她瘦下来了、变好看了,可千万不要学前一个师妹那样走了歪道。
陆则这样想着,走过去和单小云打了个招呼,主动问起她学业如何,还顺嘴出了几个题考校单小云。
单小云自从上了大学,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不过她对陆则的感激和崇拜是不变的。
听到陆则出题考校自己,她立刻直起腰,认认真真听题,老老实实回答。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陆则点点头,没有多说,心里却十分欣慰。
好苗子没有长歪,这挺好。
至于那位系花师妹,看起来太弱不禁风了,瘦得好像风一吹就会倒,还曾经连瓶盖都拧不开让他帮忙拧,感觉实在不适合学医。
当时陆则就建议她多锻炼锻炼臂力,最好能买个哑铃每天坚持练练,今天再见面,他觉得对方根本没听进去。
还是这个力气大的师妹好啊。
陆则鼓励了单小云几句,得知她现在在药堂兼职,就让她好好干。
说话间,江老下楼来了,他头发花白,背着个药箱,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
陆则主动上前替江老拿了药箱,问江老:“今天的病人是您的故交吗?”
江老点头。
他虽然接受返聘,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出诊,能请动他的人除了故交就是他欠过人情的人家。
这次生病的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妻子,老朋友比他小不了几岁,妻子却才四十出头,属于老夫少妻了。不过他一向不会过问朋友的私生活,对此不予置评。
他老朋友这位年轻他三十来岁的妻子病得挺重,一开始家庭医生只说是感冒,结果打了一针不仅没效,病情还加重了,夜里发起烧来。
这都烧了两晚上了,试过各种法子,都没办法治好,家庭医生束手无策,有心劝老朋友带妻子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老朋友却特别讨厌医院,自从父母去世后就一直不愿意去,平时都让医生到家里来。
这次见妻子实在痛苦,他左想右想,想到了江老这位老友。
要是江老没重新出山,他也不会找上江老。但现在不都说江老重出江湖,一天能看六十个病人吗?焦急之下,他一大早打电话给江老,拜托他过来一趟。
对于老朋友的请托,江老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场就答应要过来。
一路上,江老给陆则讲了这位老朋友过去的事,他讨厌医院是因为早年他的父母、他的原配和儿子都死在医院,他孤零零过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现在的妻子,重新敞开心扉,两个人还有了个老来子。
不过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愿意踏入医院,甚至还不许妻子和儿子去,专门请了两位家庭医生轮流候命,有什么病痛都是直接让医生上门,连体检都只乐意做能在自己家里做的部分。
陆则知道有的人会对某个地方产生心理阴影,从此再也不愿意进去。
这种事一点都不稀奇。
他点头记下,跟着江老一起去见那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