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娴拉着司小珍坐下来,和她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且解释了为什么这桌饭菜几乎没动。
她发现自己今天记忆力出奇地好,竟然把两人的对话逐字逐句给复盘了下来。
但是。
复述到后面,她声音渐渐小了,最后摸着胸口,小心翼翼地问:“我今天脾气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知道你脾气好不好,但是我觉得傅总脾气可真好。”
这会儿冷静地回忆,发现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阮思娴又摸了摸小腹,“我是不是例假快来了?”
说完也不等司小珍回答,自己打开生理期记录软件看了看,还真是。
阮思娴悄悄咪咪地咬了咬指甲。
一旁的司小珍还在絮絮叨叨:“你说你莫名其妙发什么火呢?虽然他语气不太好吧,但是我觉得你就是把对郑幼安的不爽转移到他身上了,唉,我真觉得你就是……”
司小珍说到一半,看了看阮思娴的脸色,止住了话头,没有把剩下那四个字说出来。
别人不了解,但她自认为还是足够了解阮思娴。
她十四岁开始就跟父亲独自生活,十八岁那年父亲病逝,她就一个人去外地上了大学。爸爸留下的钱仅仅够她四年学费,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家里没什么亲戚,她又不愿意跟着妈妈过,这种情况下,一个没钱没势的大美女其实要比普通人过得更艰难一点,因为总有不怀好意地人盯着。
这样的环境逼得她要比别人更独立,也更难轻易相信别人,很多情绪总是一个人默默消化,对外表现出一幅岁月美好的样子。
可是这样生活久了,一旦遇到可以无条件盛放她所有情绪的容器,就放肆地把脾气一股脑倒进去。
所以司小珍觉得她就是习惯了傅明予总是无限容忍她,所以把对郑幼安的不爽,和对董娴的怒意,全都发泄到傅明予身上了。
也就是俗话所说的……
“你说完啊?”阮思娴等了半天没等到司小珍的下文,问道,“你说我什么?”
“我觉得你就是……”司小珍突然加快语速,“恃宠而骄。”
“你说什么?”
“我说你恃宠而骄!恃宠而骄!”
话音落下,室内突然沉默。
阮思娴看着司小珍,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而只有阮思娴自己知道,她心里短暂地波动了一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阮思娴翻了个白眼,“会几个成语都迫不及待出来显摆了。”
司小珍耸着肩膀,也翻白眼干笑,“随便你,我今天不走了,我先去洗澡。”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说:“我建议你可以看看《非暴力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