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亲王妃也忧愁起来,“我不管这未来如何,只求我儿子平安。顺利娶妻,给我抱孙子。哪怕英亲王府不要这烫手的富贵都行。”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英亲王低声道。
“说什么辛苦?”英亲王妃靠在他怀里,“我们蹉跎了半辈子,但好在都想明白了。也不是太晚。待四皇子登基后,王爷,您就退下来吧!”
“好!”英亲王点头,“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以后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第二日一早,福婶便进了海棠苑。
谢芳华昨夜在秦铮走后不久就睡了,一夜无梦,早上醒来,分外精神。见福婶前来,她笑着道,“这些日子,忙坏您了!看着都瘦了。”
“小姐若是能和小王爷恩爱和美,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我就是忙点儿,累点儿,又算什么?世子和夫人在天之灵欣慰就好。”福婶感慨地道。
谢芳华笑了笑,“您一大早来,可有什么事儿?”
福婶看着她,“是为做衣服的事儿,如今纳征之礼过了,距离大婚时日不多了,其余的寻常穿戴的衣服,我和绣娘都能做了,可是这嫁衣,都需要待嫁的姑娘自己绣。我是过来问问,您这嫁衣……”
“您拿过来吧!我自己绣。”谢芳华道。
“您身体行吗?可吃得消?”福婶担忧,“若不是这嫁衣的针线别人不能轻易代替,我真是不想来打扰您。”
“这些日子伤养得差不多了,我也精神了。您拿过来就是了!我虽然不常做针线活,但是针法却不慢。一个月内能做好了。”谢芳华道,“我自己的嫁衣,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
福婶打量她精神确实比前些日子好太多,便点点头,“我稍后就让人拿来。”
谢芳华忽然问,“秦铮当日穿的衣服,谁给做?”
福婶一愣,“应该是王妃吧!”
“王妃有时间吗?秦浩还有十来日不就娶卢雪莹过门了吗?”谢芳华想了一下,“她身为王妃,即便秦浩是庶子,但也是长子。她也不能当真撒手不管吧?”
“这……也是!”福婶点头,“英亲王府两位公子的婚期距离得太近了,当初也没想到您和小王爷的婚期会提前到这会儿。英亲王府这些日子有的忙了,今日见王妃又瘦了不少。大公子的衣服可以他亲生母亲做,可是小王爷的衣服,王妃要自己做,还要筹备婚事儿,还真是忙不过来……”
“这样,您一会儿去英亲王府一趟,问问王妃,若是她忙不过来,秦铮的衣服就送来给我吧!”谢芳华道。
福婶一惊,“小姐?”
谢芳华看着她,“嗯?”
“您自己的嫁衣就赶时间,若是再加上一件男袍,岂不是更要挤时间?这怎么行?万一累坏了……”福婶不赞同,“王妃毕竟有办法,您就别管了。胳膊和肩膀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福婶,你说,人一辈子,是不是只有一次大婚?”谢芳华忽然问。
福婶一愣,“是啊!”
“只有一次,我想亲手绣我未来夫君的新郎服。”谢芳华看向窗外,心中无限情绪,“但愿,我们能一辈子相濡以沫,携手白头。”顿了顿,她低声呢喃,“若是不能,我也尽力了。您就答应我吧。我针法快,累不坏。”
福婶忽然心疼,想说的反驳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无奈地道,“好好,我的小姐,我答应您了。您真是和夫人一个脾气!当年世子的新郎服,也是夫人亲自绣的。”
谢芳华一愣,“竟有这样的事儿?”
“是啊!”福婶笑了,“当年夫人可真是爱惨了世子。不但新郎服是她亲自绣的,后来一切他的穿戴,从来不假手于人。我侍候在身边,一点儿小针线也不让我碰,宁可她自己累点儿。”
“爹和娘虽然未相守白头,但同生同死,也是圆满了。”谢芳华道。
福婶点点头。
当日,福婶从海棠苑出来后,收拾了一下,便去了英亲王府。
她从英亲王府出来后不久,英亲王妃便派人隐秘地将一匹大红的锦缎送到了谢芳华的海棠苑。
两匹大红的并蒂莲缠丝的沉香锻织花纹锦绸摆在了谢芳华的内室,阳光洒下,光华点点。
谢芳华轻轻地伸手拂过缎面的并蒂莲,久久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