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脚步再度顿了顿,却是扯着她依旧向前走,并没有停,也没有说话。
谢芳华忍无可忍,劈手灌注了力气,猛地一股力打开了他的手。她虽然刚醒来极其虚弱,但是内腹里的功力虽然屡次因为生事儿而未能保持十成十,但是也是有个七八分的。自然比秦铮这仅仅恢复了的三分的功力强。所以,她发力之下,秦铮自然是抵不过的。
秦铮顿时被她大力之下向前打出了一步,他身子晃了晃,抓着她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地滑出,他勉强站稳,脸更难看地看着她。
谢芳华打开他之后,后退了两步,恼怒地看着他。
春花、秋月立即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头顶上的伞同时撑着,避免淋到她。
玉灼此时惊醒,见秦铮独自淋雨,连忙拿了一把伞,跑过来,撑在秦铮头上。
秦铮却是挥手打开了玉灼的伞,缓步走向谢芳华,脸沉着,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谢芳华看着秦铮,她自认为无名山多年,她已经练就了沉稳凡事不易动怒的脾性。可是偏偏在他面前,总要被他挑起,打个对折。尤其是他今日的怒火,似乎不发泄出来,他就要气炸了自己一般。她不能深入地了解他怒火的由来,但能清晰地体会他的怒火是因为谢云澜而发。
对于谢云澜,她不想说,也没法说。
那是她心底不能碰触的禁忌,她潜意识里给埋在心底最深处了。否则,也不至于压在心底甚至模糊到连自己都不能碰触的地步这么多年。
若不是看在昨日那刑具上绑着的人,曾经无数次,她无能无力地那般看着他的时候太多。她怕是也不能想起他。
那不堪回首却又刻骨铭心的记忆,温暖与折磨并存的记忆……
看着秦铮靠近,春花、秋月忍不住拉着她想后躲。她却推开了二人的手,等着秦铮走来。
若是他要生生地逼她,那么……
谢芳华眸光缩了缩,水天一色在她眼前忽然苍白起来。
她两世的记忆太过复杂,复杂到她有着隐藏在心底极深处哪怕是她自己都不能承受的重中之重。比如那一场株连九族的血案,比如那一段雨打娇花的残叶飘零。
有些人,虽然被掩埋在灵魂深处,但是骨血里却隔间不断。
谢云澜便是那个人!
取舍之间,她对于面前的这个少年男子,还不能够做到放弃许多自重活后便要做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