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的马车上,帘幕落下后,李夫人收起笑容,看着李如碧受伤的脸,沉下声音道,“碧儿,娘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动心,不要喜欢不该喜欢的人,你偏偏不听。如今怎样?尝到了苦果了吧?”
李如碧紧紧地咬着唇,眼中泪光莹莹,分外委屈。
“你是不是始终不明白你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要聪明有聪明,要美貌有美貌,为何铮二公子偏偏看不上你?而选择了忠勇侯府的谢芳华?”李夫人指出症结。
李如碧抬起头看着李夫人,眼泪终于滚落,不甘心地低声道,“娘,您说对了,我就是不明白。我哪里不好了?秦铮他为何……连皇上都中意这门亲事儿,想着宫宴指婚,可是他偏偏……偏生在宫宴之前就径自一意孤行自作主张地定下了谢芳华,她一个病秧子,哪里是我……”
“住口!”李夫人猛地低喝,打断了李如碧的话。
李如碧没出口的狠话生生地卡在了嘴里,看着李夫人。
李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你错了!不是谢芳华比你多好,不是你多差,而是秦铮。”
李如碧不太懂地看着李夫人。
“铮二公子是谁?你哥哥聪明不聪明?有本事没本事?可是连他都说看不懂秦铮。论才华、样貌、本事,哪一样秦铮输过别人?论心思,他也不比你哥哥少。论胆识,他虽然向来张扬无忌,连皇上在他逼婚下气怒得砸了灵雀台也没将他如何看来,朝中老一辈重臣在皇上面前都没这份敢抬杠对着干的胆子。”李夫人一字一句地道,“所以,碧儿,他想娶谢芳华,肯定不是没有原因。而且他认准的事情,就此看来,宁愿得罪皇上,也要娶,那就是非娶不可了。”
李如碧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流下。
“这么多年,咱们右相府虽然门风清贵,你爹和哥哥都不赞同你做出像卢雪莹那样张扬的事情,但是也不曾阻止过你。暗中了解你心思也没限制过你。可是你都不曾得秦铮另眼相看,也就是说,以前没有机会,以后也定是没有了。感情的事情,争也争不来的。”李夫人话落,见李如碧的眼泪如断了线一般,她怒道,“没出息!收起你的眼泪!”
“娘,已经放出去了的心如何还能收回来?”李如碧伸手抓住李夫人的袖子,低泣道,“您除了我爹,有没有喜欢过谁?您若是喜欢过,也就知道了。一旦喜欢了,就收不回来了。”
李夫人脸色一僵,面色现出几分恍惚,须臾,怒道,“谁说的?若是你明知道自己无望,还不收回心就是等死。还哪里能收不回来?”
李如碧一怔,抬起头,看着李夫人,微露讶异,“娘?您……”
李夫人掏出娟帕,给李如碧擦了擦脸,语气柔缓下来,低声道,“碧儿,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若是得不到那人的喜欢还控制不住自己就是错了。一旦被嫉妒和得不到不甘心的心里控制,你就会钻入死角里。那么,后果就会难以想象。”
李如碧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在李夫人柔和的面色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想想卢雪莹,她嫁给一个庶子的下场,足够你认清事实。”李夫人果断地道,“今日最后一次,娘允许你没有矜持和闺仪地不顾自己的身份与一个婢女计较,也允许你伤心啼哭一场。但下了马车,回到我们右相府,你就要给我好好地做右相府的小姐。忘了秦铮!更忘了喜欢秦铮的事儿!”
“若是忘不了呢?”李如碧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