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们这么多人,偏偏输给他,传扬出去忒没面子。”宋方泄气地道。
“我府里虽然往年没人出去狩猎,但是漠北的舅舅每年都会随年货捎来几块珍贵的皮毛。若是你们谁府里犯难的话,我可以帮出两块。”谢墨含擦着额角的汗,浅笑道。
“那怎么行?愿赌服输!我们府里又不是没有,干嘛让你出?”程铭摇头。
“就是!再难也要拿出来给他讨好他的听音姑娘。”宋方应和。
谢墨含闻言不再说话,秦铮虽然困了他的妹妹在自己府里,到底是没亏待,不但没亏待,反而还给着千金小姐大家闺秀都比不了的礼遇尊重,让他心里略微舒服些。但到底白狐和紫貂的皮毛珍贵,他知道这个赌是给妹妹做衣服,自然比别人要甘愿得多。
“听音姑娘这是……在给紫貂的伤口缝针?”李沐清乍然看到谢芳华的动作也怔了怔。
“可不是吗?你看她,针法比太医院的孙太医都强,厉害吧!”燕亭有些佩服地道。
李沐清点点头,眸光沉淀了些心思。
秦铮扫了李沐清一眼,掠过燕亭,漫不经心地道,“这算什么,我的听音会的东西多得是。待有朝一日你们谁伤了胳膊腿或者身子,就让她给你们缝针,免得你们羡慕这只貂。”
燕亭勒着马缰立即后退数步,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还是算了,我们但愿不求她。”
李沐清笑了笑,没说话。
卢雪莹、燕岚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谢芳华的动作,听着燕亭等人左一个“你的听音”,又一个“听音姑娘”,心中都涌上不舒服。
今日这几个人,都是京中拔尖的贵裔子弟,他们几乎惹得京中多少春闺少女思慕不能自禁,秦铮的清俊张狂,玩世不恭,燕亭的风流不羁,侠骨心热,谢墨含的温和孤傲,淡薄平静,李沐清的温雅清贵,君子之风,程铭的口快心直,热血热肠,宋方的为人随和,性情易处。虽然各自都有优点,但是也有着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有着勋贵世家子弟的心高眼高,寻常人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这样极其挑剔的他们,纷纷对听音尊称一声姑娘,虽然这里面不乏有不愿意得罪秦铮的成分,但也有着听音自己本身的长处和特别,才让他们越过她的身份,对她另眼相看。
“婢女总归是婢女,虽然称呼一声姑娘,到底是婢女,铮二公子将来可是要娶妻的,还是不要将一个婢女的身份抬得太高,免得到时候不是对她好,而是害了她。”卢雪莹看着秦铮,见他猛地转头向她看来,她心跳慢了半拍,继续平和寻常的语气柔软规劝道,“否则一旦被捧上了天,摔下来的时候才最是难活。”
卢雪莹的话说的是事实,但也是极其诛心。
任谁听到这样的话,就算再好的性子,再平和的心态,也如被狠狠地刺了一剑。
谢墨含面上瞬间动怒,忍了又忍,才紧紧攥住马缰绳撇开头,他的妹妹自然不是婢女,是比她左相府的小姐还要尊贵的大家闺秀。范阳卢氏虽然也是望族,左相府的根基数代,但是也比不起谢家?谢这个姓氏不知道流传了多少朝代和多少帝王了。
李沐清眉峰动了动,就连向来混沌不善于计较的燕亭也皱了皱眉,程铭、宋方觉得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但实在不该出自卢雪莹的嘴里。若是该说,也该是长辈级别的人说,轮不到一个闺秀小姐出言规劝。更何况这样的话虽然是在说一个婢女的荣辱,但实则是暗指秦铮玩物不知轻重,拿个下等的婢女做天仙,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