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九见白罗罗不想说,也不再多做追问,只是这酒楼大堂之内说书先生的声音越发响亮,让白罗罗的脸一直就没降下温来。
好在小二及时的把酒菜送到了,这才稍微缓解了尴尬。
酒是好酒,菜的味道也不错,可是白罗罗吃着东西,脑子里却全是刚才在书本上看到的画面,最后连看也不敢看卯九一眼。
卯九看着自家主子白玉般的面容之上浮起绯红之色,也不知是因为看了话本的羞恼,还是单纯的不胜酒力。
热酒下了肚,白罗罗将披风解开了来,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听楼下的说书先生戏。
那说书先生正好说到贵人为了救仆人勇闯刑场,拼了命将仆人从断头台上救下,台下一片呼好声,还有人撒铜钱给说书先生当做赏钱。
白罗罗心想这要是我年轻的时候,肯定提着个搬砖就上去找这人理论了……
在酒楼听了一出戏,听的一肚子都是气,白罗罗气哼哼的喝了半壶酒,更加气哼哼的说要回去。
卯九站起来,低低道:“外面冷,主子把外衣穿上吧。”
白罗罗说:“我有一身浩然正气,还怕冷?!”
卯九:“……”
于是白罗罗一时头脑发热,强硬的拒绝了卯九的建议,坚持用浩然正气御寒,然后没穿外套的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动成狗了,最惨的是他吸了吸鼻子,发现连鼻涕尖都冻硬了。
管家出来的时候看见白罗罗蜷着手,耸着肩,走在卯九的身边,冻的直哆嗦的形象,差点没反应过来谁是侍卫谁是王爷。
“我的爷啊。”管家一脸心疼,赶紧把白罗罗拉进屋子,说,“外衣呢?怎么穿这么点就回来了?”
白罗罗一边哆嗦一边说他不冷。
管家怀疑他家王爷的脑子被冻坏了,于是扭头训斥了卯九一顿,说怎么能由着王爷胡闹。
卯九低着头挨训,也没反驳什么。
白罗罗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
管家说:“爷,这么冷的天,小心别冻病了!”
他说着赶紧叫人去备了火炉和姜汤,然后把白罗罗塞被窝里了。
喝了姜汤,进了被窝,刚才冻没的酒劲又上来了,白罗罗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管家见状,瞅了卯九一眼,叹气道:“你伺候王爷更衣吧,记得别冻着了,这都要过年了,生病了可不得了。”
卯九点点头。
管家看向卯九和白罗罗的眼神都颇为复杂,似乎在疑惑,到底这卯九有什么魅力,让他家王爷突然转了性子。
管家出去之后,卯九低头给白罗罗更衣。
然而穿在外面的衣服刚一脱下来,卯九便看到了白罗罗塞在里衣里的话本,他稍作迟疑,还是将那话本放到了床边。
把白罗罗身上被雪润湿的衣服脱掉,换了更保暖的睡衣,又用被子将他裹严实,最后还把屋子里的火炉烧热了些。
做完这一切的白罗罗闲了下来,他坐在屋子中间,看着被火光映照成橙子的屋子,缓缓起身走到了白罗罗身边,弯下腰,将那话本捏在了手里。
话本不厚,内容却十分的丰富,卯九在白罗罗的书房里其实也看过不少话本了,只是这一本,却和其他话本不同。
这话本讲的是两个男子相恋的故事。
一主一仆,情节精彩,内容香艳,卯九飞快的翻阅了一遍,便几乎将整个话本的内容记在了脑子里。
在看完话本后,卯九看向白罗罗的眼神中,又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他犹豫片刻,还是将那话本揣入了自己的怀中……
白罗罗这一觉不太舒服,等他醒来的时候鼻子堵了,嗓子疼了,整个人都好像被装在一个巨大的塑料袋里,连看世界都是模糊的。
“呜呜呜系统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看东西都是模糊的?”白罗罗哭着系统。
系统检查了一下,然后冷冷的吐出一句话:“眼屎糊的。”
白罗罗:“哦,这样哦。”
系统:“……”
白罗罗伸手揉了揉眼睛,奄奄一息的呻吟了一声。
卯九刚好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他见白罗罗醒了,唤了声:“主子。”
白罗罗哑着嗓子说:“我好难受。”
这声音跟公鸭嗓似得,不知道的人估计能以为白罗罗昨天叫了一晚上。
卯九赶紧过去,摸了摸白罗罗的额头,道:“没发热,我去叫大夫,主子你先把衣服穿上。”
白罗罗由着卯九给他穿好了衣服,全程表情十分呆滞,要是嘴角再挂点口水,那就是个标准的智障儿童。
卯九给白罗罗穿好衣,便匆匆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领着大夫过来了。
这大夫是皇帝赐给白罗罗的御医,从小给白罗罗看病看到大,算得上白罗罗一个长辈,平日里白罗罗对他也是尊敬有加。
大夫看到白罗罗病得有些重,皱眉道:“怎么染上风寒的?”
卯九道:“昨日和王爷出去逛街,回来的时候王爷没穿外衣,就给冻着了。”
大夫说:“这不是胡闹么?这么冷的天,不穿外衣?”
卯九没吭声。
不过大夫也知道自家王爷任性,决定的事情由不得外人插嘴,于是便叹气道:“该劝还是要劝,这都要过年了,突然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