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因您在从刑部出来回宫的路上犯的心痛昏迷,奴才一时慌了神,便知道让玉辇去了太医院,此事没法瞒,知道的人不少。”张公公立即跪地请罪,“陛下恕罪。”
“罢了,你起来吧。”皇帝摆手,脸色苍白,“淑贵妃呢?”
“贵妃娘娘如今还安稳地待在霓裳宫呢。”张公公站起身,偷偷打量皇帝一眼,“据说贵妃这几日都以泪洗面……”
皇帝冷笑一声,果断地吩咐,“你带着人,分别去霓裳宫与二皇子府,各赐一盅毒酒,送他们上路。”
张公公一惊,脱口惊呼,“陛下?”
“让你去你就去!”皇帝隐着怒意,“不是朕容不下他们,是朕实在没法容下他们了。他们必须死。”
他可以允许张宰辅哪怕通敌卖国他都能够不牵连淑贵妃和二皇子,毕竟是他的女人与孩子,但是他不能够允许淑贵妃与二皇子的身上流着南齐与南梁的一半血脉。
只能怪他们不会投胎了!
“是!”张公公不敢再反驳,试探地问,“老奴传旨前去,是秘密进行,还是光明正大地去?”
“秘密去!对外只说淑贵妃与二皇子受不住张宰辅犯案,齐齐悲恸过度,暴毙身亡。”皇帝找出理由,他不可能让世人觉得他愚昧被人玩弄近二十年。
“是。”张公公领命去了。
皇帝让人三更死,那就绝对不会拖到五更。
所以,张公公先是去了淑贵妃处,淑贵妃看到托盘里的毒酒,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须臾,吵着要见陛下,张公公哪里再给她机会,让人架着她掰开了嘴,一盅毒酒灌了下去。
淑贵妃到死都没闭上眼睛,死都不敢相信,陛下会真杀了她。而且不见她,不给她一个面陈的机会。她以为陛下会舍不得杀她的,若是真想杀她,在张宰辅刚犯事儿时,她就被赐死了,不至于等了这么多天。
张公公亲眼见淑贵妃吐了黑血断了气,然后带着人又出宫去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见了张公公端来的毒酒,他也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父皇不会杀我……一定是弄错了。”
张公公怜悯地看着二皇子,“贵妃已经上路了,二皇子请吧。”
“我要见父皇!”二皇子同淑贵妃一样提出要求。
张公公笑,“二皇子见不到,陛下不想见您,老奴愿您在黄泉路上走好,贵妃娘娘也刚走,您快些,还能赶得上去九泉下对贵妃娘娘尽孝。”
“父皇明明最喜欢我,哪怕外祖父犯案,父皇也不会杀了我……”二皇子连连后退,后背撞翻了桌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张公公对身后使颜色,大内侍卫上前,迅速地拿下二皇子,张公公上前,在二皇子挣扎不开以及双眼恐惧地放大下,将一盅毒酒灌进了他的嘴里。
二皇子同样吐了一口黑血,死不瞑目。
张公公帮二皇子合上眼睛,扔了空酒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二皇子别怪老奴狠心地送您上路,要怪就怪张宰辅。谁让您是他的外孙呢。”
张公公痛快利落地办完了两件差事儿,回宫交差。
皇帝夸了张公公一句,不露一丝伤痛。
孤寡帝王路,摒除七情六欲,这一刻,张公公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似乎才认识了这位他伺候了大半辈子的帝王,冷酷的很。一个是他的宠妃,一个是他较为疼爱的皇子,果断地下令,再无半句话,与他果断下令赐死诚太妃,倒也有相通之处。
当日夜,宫中和二皇子府同时传出消息,淑贵妃与二皇子因悲恸过度暴毙而亡。皇帝下令,将淑贵妃夺取贵妃封号,贬为美人,随意安葬,二皇子葬入西陵,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