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逍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有什么高深的答案,接着问道:“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路很堵?”
张思毅摇摇头,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木木的,发了一路的呆,根本没精神去管有没有堵车了。
顾逍道:“z市的现住人口是500万人口,私家车是25万辆,人均拥有车量并不多。”他用手指沾了点儿茶水,在桌上画了两个圈,“我们现在在这里,老城区,那个圈是火车站,城市交通枢纽,”他在中间连了一条线,用茶水点了点线中间的位置,道,“这里是滨江新规划区,中间这条路线的交通现状非常糟糕。”
张思毅发怔,这也是他们需要解决的难题吗?
顾逍没说太多,想了想,继续吃面。
而张思毅连想都无从想,大脑里已经是一团乱了。
吃完饭,顾逍没急着回宾馆,反而带张思毅在夜市小街逛了逛。
他们在路边摊头尝了些当地特色的小吃美食,诸如面煎粿、四果汤之类,张思毅感受着夜市的热闹,似乎有点理解了顾逍带他住在这附近的意义。
他们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为了体验生活,以最最平等的视线和角度,去体会普通百姓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日常喜哀。
顾逍问了问摊头小贩,哪里能买到旧地图,对方一指街头的旧书店道:“那边有一家,已经关门了,明天早上八点开门。”
两人没体力久逛,不到八点便返回了宾馆。
顾逍带了笔记本电脑,让张思毅把相机里的照片拷出来,当晚就整理好给公司的人发过去。
可怜张思毅早上五点起床,到晚上八点还要在宾馆里被顾逍奴役!
他撑着打架的眼皮处理好数百张照片,一一分组打包,还写了个文档描述分类文件夹里的照片所属位置。等一切搞定,顾逍已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顾逍换了一身白色t恤,和被咖啡泼到那天是同款,下身纯棉灰色长裤,头发有点湿漉漉的,一边擦一边走过来看张思毅的整理成果。
弯腰低头时,张思毅闻到对方身上飘出来的一丝沐浴露香气。
与这个人近距离相处,张思毅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年幼时对对方那种强烈的慕名与憧憬,明明他们以前根本不认识。
若不相见,他或许就这样忘了,可一旦见了面,每天朝夕相处,张思毅心底那种莫名的情感就好似在地底埋藏了十来年的女儿红,一开封,那酒香便再也挡不住,逐渐四散,彻底包围他,让他晕头转向。
这感觉很奇妙,当年的学神大人现在就跟自己住在一间宾馆里,对方是自己的上司,他们在做同一个项目……
张思毅一偏头,就看见顾逍近在咫尺的脖子和锁骨。对方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苍白,而是象牙白,平时穿着衣服瘦瘦的,现在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对方手臂上有不少肌肉。
不知怎么的,张思毅莫名想起了傅信晖形容过的“性冷淡帅”……
顾逍突然颔首道:“可以了,我来发,你去洗澡吧。”
张思毅收回思绪,赶紧站起来,尴尬地把位置让给他。
洗过澡出来,顾逍对他道:“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张思毅见是傅信晖的来电,昨晚加班回家没跟他打招呼,今天出门也早,估计对方担心了。
哎,上班后真是忙成狗啊,虽然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交集了。(=_=)
张思毅走到角落里给傅信晖回电话:“是我,我现在在f省z市。”
傅信晖咆哮道:“我靠,你跑那么远干嘛?!”
张思毅:“我临时出差……”
傅信晖:“出差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和姜海以为被拐卖了!”
张思毅:“太忙啦,都没时间跟你们说,行啦,我累得不行,先不聊了,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傅信晖:“诶诶诶……”
顾逍在场,张思毅没好意思继续说,不顾傅信晖的“诶诶诶”,挂了电话,慢吞吞地爬上床,给对方回了条消息:“我跟我上司住一间房呢,不方便打电话,回去再说哈。”
刚发完这句话,顾逍就关上电脑扭过头来了,见着张思毅鬼鬼祟祟的模样,挑了下眉毛,问:“男朋友?”
张思毅:“……”
张思毅:“不是!!!”(=皿=)
顾逍把擦头发的毛巾往椅背上一挂,也走到床边躺上了去,取了个靠枕塞在自己背后,道:“是喝醉酒来接你的那个?叫‘负心汉’的?”
张思毅:“是他,但他只是我的室友啊!”
顾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却并没露出被说服的表情,反而道:“我见你朋友圈里发了很多跟他的照片,尤其是旅游时的。”
张思毅突然想起来,咖啡馆那天,他前女友也指控过这个问题!
天哪,如果顾逍一直以为这件事是真的……天啦噜!那这么长时间顾逍都是以什么样的眼光在看自己?把他当成了一只基佬吗?张思毅都不知道要如何自证清白了!
“真不是!我们只是室友!他名字叫傅信晖,‘负心汉’是他外号!”张思毅抓着床单,一副顾逍再不相信他他就要抓狂了的表情。
顾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解释得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
张思毅:“……”
张思毅:“……”
你妹啊!!!(╯‵皿′)╯︵┻━┻
十分钟后,顾逍用ipad刷着当日的建筑讯息,瞄了一眼隔壁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团的还包住脑袋的张思毅,忍不住抬起手背掩着嘴,低低地笑了出来。
张思毅在被窝里默默流泪,吃了顾逍买的烧饼和沙茶面,他彻底变成傻逼和傻叉了,呜呜……
第二天张思毅醒来的时候,隔壁床铺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