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叹了口气,要让算命先生看一看贺玄的八字,定是极为的命硬!
她叮嘱两个丫环:“今日之事不可告诉姑娘,往后,你们也绝不能再让姑娘单独一个人,若再发生此事,你们定会后悔!”
玉竹跟鹤兰连忙答应,磕头谢夫人不罚之恩。
等到她们出去,谢氏伸手捏了捏眉心,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依她的想法,原是不会选贺玄这样的人当女婿的,因她时常担心杜云壑,怕他在打仗时受伤,甚至丢了命,是以虽爱慕杜云壑,却并不希望女儿再找个将军,她更喜欢像管公子这样的家世。
书香门第的男儿,温文儒雅,个性谦和,最为合适杜若。
然而棘手的是,贺玄偏偏与杜若有肌肤之亲了!
这小子……
谢氏有些生气,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与杜云壑商量一下。
除夕夜,众人团聚一堂,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灯笼,将长安城的每一条街道都照亮了,因也都燃放了炮竹,风一吹,好些碎小的红纸飘了起来,像下了红色的雪花。
宁封在路上走了一圈,在家馆子门口停下来,他往里看去,只见杜云岩坐在窗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正大口的喝酒。
这种时候几乎是没什么客人,他走进去,微微一笑道:“杜大人怎么会在外面?您又不像我,是四海为家的。”
杜云岩没想到遇见宁封,那可是左都御史,他连忙招手:“相请不如偶遇,宁大人,来来,我请你喝酒!”他叫道,“小二,再上一坛酒来!”
宁封也不客气,坐在旁边,他朝四周看看:“难得这种时候还有馆子开门呢。”
杜云岩道:“不开门,我们这种人去哪里喝酒?”他是不想再见杜家的人了,今日为礼仪去见一见老夫人,一点没有在杜云壑那里停留,他甚至都不想再认杜云壑为大哥,世上哪里有这种亲人,母子两个联合起来欺负他一个儿子!
而今他脱离了他们,可是逍遥自在,没有谁还能管得了。
宁封自然知道他们分家的事情,他端起酒盅喝一口道:“兄弟之间不该有隔夜仇,您与国公爷的关系难道还比不上他与雍王的交情?我听说雍王还去你们家过除夕。”
“别提那小子!”杜云岩道,“我大哥教养了几年,却是白眼狼,都不会尊敬长辈,也只有大哥眼瞎还当他儿子一般,要我说,将来总会反咬一口,你等着看吧。”他一口把酒喝光了,又倒上一盅,笑眯眯敬宁封,“宁大人近日事务缠身,为大燕奉献良多,可真辛苦了,我听说齐大人当众夸赞您好几回。”
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齐伍监国,理所当然都以为他手握大权,想着法儿要去攀上关系,弄得高兴了指不定就能升官发财,宁封笑道:“魏国公可比我还忙多了,一日也见不上几面。”
寻常人是几日都见不上一面,看起来果然与齐伍颇是亲厚,杜云岩给他把酒满上,说道:“宁大人方便的话,可要为我多多美言几句,我是绝不会忘了您的恩情的。”
宁封轻抿一口酒:“杜大人有这份心,我记得了,到时定会麻烦杜大人。”
是要他办什么事情吧,杜云岩心想假使这能换来荣华富贵,算得了什么,他满口答应:“自然,只要宁大人您一句话,我保管不会让你失望。”
宁封笑了一笑。
天色渐晚,宋国公府的宴席也进入尾声,贺玄向杜云壑告辞,等到他的背影消失的时候,谢氏才站到杜云壑身边,轻声道:“老爷,有件事儿我必得要与您商量一下。”
妻子神色严肃,杜云壑只当她知道杜凌要去打仗了,生怕她不舍得,到时候让他拦着,苦口婆心道:“我像凌儿这年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