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我们……”商瑾舔了舔嘴角,问道,“怎么做?”

商瑜见自己姐姐开窍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眯了眯眼,露出丝丝凶光,“算计我们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第一个,便是那始作俑者楼音。她一回京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商家打落至尘埃,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皇后之位。

楼音与太子不对付她们是知道的,虽说没有抬到明面上,可谁人不知早些年纪贵妃便与已故皇后撕红了眼,皇后过世,太子与楼音长大,皇帝又明显偏爱楼音。宠爱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她干政,这可是对太子地位的威胁,两人暗地里不知道较了多少劲儿了。所以楼音定是处心积虑将自己表妹推到太子妃之位,不惜以整个商家为代价。

想到这里,商瑜暗自咬紧了银牙。那尤暇也不是省油的灯,出阁之前装得那样贤良大方,将她们一众人都哄骗了过去,嫁过来后便露出本性了。况且,当初太子出了那样的丑闻,她还死活要嫁过来,可不就是与楼音商量好了要夺这太子妃之位?

商瑜脸色又青又白,一字一句说道:“楼音和尤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呵。”商瑾却笑了出来,“你也太天真了,楼音是谁?尤暇是谁?即便咱们商家鼎盛时,也不可与她们抗衡,何况现在咱们成了破落户。”

说着,她伸出手指着门外,“你且看看,父亲以前的学生,哪个还与我们来往?我递出去的帖子尽数被退了回来!商家本来就族系单薄,此刻旁系的亲戚的都尽数与我们瞥清了关系,试问我们还能怎么报仇!”

商瑾说的话,商瑜都懂,可她不能就这么认了。握紧了拳头,红了双眼,商瑜说道:“即便咱们商家没有人了,难道贵妃娘娘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糊涂!”商瑾气极,锤了几下床板,“贵妃娘娘为何忍不下这口气?你且看看太子对尤暇的态度便知,他们可乐意娶尤暇了,尤将军可是握着大梁大部分军权啊!”

“可……”商瑜嘴唇发白,说话的声音慢慢小了些,“可尤暇是楼音的表妹啊……”

“那又如何?女子嫁人从夫,尤暇嫁给了太子便是太子的人,难不成还会胳膊肘往外拐帮着楼音不成?尤将军难道会毁了自己女儿一生与太子作对?即便是太子与楼音不对付,那也只是楼音仗着现下皇上宠爱她而已,日后嫁了人,便规规矩矩相夫教子,她还能折腾出花儿来吗?这天下迟早是太子的,难不成尤将军会弃自己女儿不顾去帮楼音?笑话!”

商瑜觉得自己姐姐说的在理,可她却隐隐觉得其中有地方不对,这储君之位,太子真的就坐稳了吗?大梁不是没有出过女帝,而以皇帝对楼音的宠爱程度,一切还真不可知。但这一切她自然不敢说出口,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姐姐了,便只能孤军作战。

商瑜始终觉得,自己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与楼音脱不了干系,楼音的野心也一定威胁着太子。姐姐想不明白,不代表纪贵妃想不明白,如今能与她站在同一战线的,也只有纪贵妃了。

想到这里,商瑜立即决定进宫一趟,找纪贵妃议事,便与尤暇说要进宫看望纪贵妃。尤暇倒也不阻拦,商瑜便派人传话到宫里,可纪贵妃近日忙于安排秋猎事宜,没空见她。

商瑜心里焦灼,在屋子里更是坐不住,便到东宫园子里散心,看着满园秋色,却心生一计。

“秋天,秋猎……”商瑜念叨着,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

☆、第16章 想不出名2.0

京都的秋天总是来得特别快,树叶好像在一夜之间就泛了黄,百花齐放的御花园也不知那哪个时刻,收敛了光芒,唯有秋菊悄悄开始绽放。

而摘月宫的月季,依然盛开着。楼音落水受寒,出不得门,枝枝便一大早去园子里摘了一捧月季,摆到了楼音寝殿里,本想着多放些月季花,楼音的病能好快些,谁料楼音一看见枝枝捧了月季过来,便抓了一把剪子,把那些花儿剪得稀烂。

看着碎落一地的花瓣,枝枝吓得普通一声跪下了。

“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不停摧残着花瓣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楼音握着剪刀,转头看枝枝,“你做错什么了?”

“奴、奴婢……”枝枝憋红了脸,不知如何回话,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是她刚把公主最喜欢的月季捧进来,公主就剪烂了这些花,那一定就是她惹公主不高兴了。

“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楼音眯了眯眼,看着被自己剪得光秃秃的花枝和杂碎的花瓣,还是觉得不解气。

“去把摘月宫的月季全都本宫铲了!”楼音刚说完这句就咳了起来,款冬姑姑立马上来给她拍背顺气,这刚喘过气来,楼音又道:“还有御花园,皇宫里所有的月季花全都给本宫铲了!”

也不知是咳的,还是气的,楼音病后苍白的脸涨得通红,眼里还爬着血丝,双手竟在止不住得颤抖。

枝枝咽了咽唾沫,不敢问原因,立马爬起来去吩咐了。

款冬姑姑拍着楼音的背,看她情绪稳定了才问道:“公主向来最喜欢月季花,为何突然大发雷霆要铲除所有月季?”

楼音双手握拳,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月季花残体,贝齿咬得紧紧的,并不打算回答款冬姑姑的话。

世人只知道大公主爱月季花如命,却不知这只是爱屋及乌。原是季翊最爱月季,那是百般迷恋季翊的楼音便在这摘月宫种了一园子的月季,皇帝还请了皇宫最得力的花匠来照顾这些花,又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才使得这些月季花四季长开。

重生后的楼音一心只想着如何对付太子和季翊等人,却没大在意摘月宫的月季花。而如今,她一看到月季花便想到那夜落水时,季翊那强势的吻,和那种将她掌控在手里的眼神。

“到底是为什么!”楼音快要咬碎了牙,指甲只深深陷入掌心。故意用假的信来戏耍她的人是季翊,在她的吃食里投放夜明珠粉末的是季翊,一次又一次无形地挑衅她的是季翊,而跳入水中强吻了她才将她救起的也是季翊!

这一次又一次反常的行为根本不该是这个时期的季翊该有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楼音想得出神,直到外面的宫女进来通报,才拉回了她的思绪。紧接着,和妃带着他十三岁的儿子和一盒子牛乳菱粉香糕,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楼音向来喜欢和妃,她的为人就像她的封号一样,和和气气,从不与人争红脸,也不爱与其他妃子争风吃醋。在宫里不算得宠,但皇帝素来喜欢她的性格,且她又是世家大族的女儿,所以在后宫倒是活得安稳。

而他的儿子便是二皇子楼玄,长得胖乎乎的,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贪吃。资质一般,平日里又不爱读书,少不得被太傅和皇帝教训,但除此之外也算安分,皇帝倒也疼爱这个儿子。

“早就知道公主病了,但想着平日里来探望的人不少,公主又不喜吵闹,所以这时才来探望公主,还望公主见谅。”和妃将牛乳菱粉香糕放到案桌上,说道,“公主不缺补品,想着病中的人总欠缺些味觉,便带了点小糕点来看望公主。”

楼音站起来迎接了和妃,又看了一眼二皇子,惊讶得说道:“不知不觉,二弟已经与我一般高了!”

和妃笑着摸自己儿子的头,说道:“再这么贪吃下去,很快就要比公主高了!”

二皇子噘嘴,坐到一旁去,眼睛在屋子里扫一圈,便看见了楼音摆在食案上的糟香鹌鹑。他咽了咽口水,直溜溜地看着,眼珠子都快落到鹌鹑里了。

楼音见状,一边让枝枝把鹌鹑端过来,一边说道:“我刚才看书时有些饿,便让御膳房送了一道吃食来。而二弟这眼睛,偏偏看不见摆在一旁的《三十六计》,只看见了那糟香鹌鹑。”

二皇子不好意思地摸头,脸上一阵红晕,和妃也假怒说道:“别人像他这么大时,四书五经早就背熟了千儿八百遍,而玄儿呢,且不说别的,就这《三十六计》拿起来五六遍了也没看个通透。”

楼音笑了笑,又与和妃聊了一会儿闲话。母子二人在摘月宫待了一个多时辰,才起身告辞。出了摘月宫,和妃摸了摸二皇子的头,问道:“几日后秋猎,玄儿就在宫里陪母妃可好?”

二皇子点头,笑着称是。

和妃上了轿撵,二皇子在楼音处吃了许多零嘴,便在一旁跟着轿撵走,权当消食。

到了抄手游廊,路便窄了些,抬轿撵的宫人放慢了脚步,生怕摔着了贵人,可一转角,却见另外一台轿撵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