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还是没绷住,她喊了一声,“谢谢妈妈。”
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呼唤,江海燕欢呼雀跃,“哎!天天,妈妈太高兴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下个月十号咱们客栈开业,小路说会带着你来,到时候你喊上唐律师,一起为咱们客栈开业剪彩啊。”
漫天哭着点头,“嗯,我知道了,妈。”
大学校园里,五四青年节是休息的,所以吃过早饭,漫天就泡到了图书管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一种叫做“幸福”的元素,久违的母爱让她甘之如饴。
中午时,唐绍仪突然空降漫天学校,他说要给漫天庆祝二十岁生日。他带着一束百合来到漫天楼下,并说要请漫天寝室的所有女孩吃饭。漫天看到唐绍仪如此阵仗,感觉受宠若惊。她的室友倒是十分激动,纷纷询问这是不是就是漫天那位神秘的男朋友。漫天不知怎么解释,她不能让同学们知道路星河的存在,更不能让他们知道那段不堪的关系,只好硬着头皮默许了。
唐绍仪拉着漫天寝室的四个姑娘来到了一家豪华的海鲜自助餐厅,那是他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高级餐厅。他本来想单独跟漫天过生日的,可是经历过上一次的表白未果,他决定跟她的同学一起,有这样一层意思在,漫天也不会拒绝他。
同学们叽叽喳喳去选餐时,唐绍仪送了一个小盒子给漫天,“小天儿,二十岁生日快乐。”
漫天觉得礼物贵重,她赶忙拒绝,“绍仪哥,这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你不是把我当哥哥吗?哥哥给妹妹买个小礼物,庆贺妹妹二十岁生日,有什么不能收的?”唐绍仪眼神很诚恳,反正他认定她了,之前他觉得自己太冒失,吓到了漫天,现在从兄妹关系开始相处,也不无不可。
漫天还在犹豫着,不去伸手接那个小盒子。
周琳琳却走了过来,抢过来那个小盒子打开看了,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白金镶钻钥匙项链,“哇,这是蒂芙尼家的新款啊,漫天,你太幸福了。赶紧戴上,戴上,让我们看看的。”
此时,漫天的另外两位室友也围了过来,她们纷纷用艳羡的眼神看着漫天和唐绍仪。
“来,我帮你戴上。”唐绍仪拿过来那项链,帮她戴在了脖子上。他轻撩漫天的头发时,恨不得指尖都不愿挪开那后颈上,在那里摩挲很好一会儿。
漫天当然感觉到了唐绍仪指腹的温度,她的脸羞红一片,看着那项链,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很多话,在这个场合说似乎都不合适,只能说一句,“谢谢绍仪哥。”
叁个女生欢呼雀跃,看着这一对璧人一般的男女,“哎呀呀,绍仪哥真是体贴啊,请咱们吃这么海鲜大餐,还给漫天准备了这么漂亮的生日礼物。”
“是啊,是啊,有这样的男朋友,可真幸福啊。”其中一个女生已经满脸花痴相,看着唐绍仪。
唐绍仪笑了笑,“同学们赶紧吃吧,咱们力争扶墙进,扶墙出。”
餐会差不多结束时,唐绍仪让服务员推来了一只黑天鹅蛋糕,上面还嵌了一个小女孩的立牌。唐绍仪可以说是非常心细了,他把那皇冠戴在漫天头上,轻轻地说,“小天儿,二十岁生日快乐。”
漫天续了一个愿,那愿望是,“愿自己早日离开这个城市。”
吃饭的时候,漫天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也收到了路星河发来的生日祝福,除了红包之外,还有一张俩人在一起的大头照,“老婆,生日快乐,我很快就忙完,回去给你补过生日。”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很罪恶。路星河那边,她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唐绍仪这边,她更是负罪感重重,可是这样两个男孩子,一个永远不能登上台面,一个在阳光下却永远不能靠近。她也感到十分矛盾,不知道如何才能两边都不得罪。她的同学就简单剁了,他们都认为唐绍仪就是她的同居男友,他温柔体贴多金帅气,是大家羡慕的类型。
把漫天的同学全部送回学校后,唐绍仪提出来要和漫天在校园里走走,漫天在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跟在唐绍仪身后,步入了沉沉夜色中。
“小天儿,你前天什么时候到的?车上人多不多?”
漫天摇摇头,“高铁人不多,我到学校都四点多了。”
“你才二十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好羡慕你啊,好想回到二十岁。”唐绍仪笑着说。
“绍仪哥也很年轻啊,二十几岁就能够成为律政精英。”漫天也不忘恭维她。
两个人在校园昏暗的路灯下溜达,不知不觉来到了校园的荷花池边,那是被称作“恋爱圣地”的地方。暖风拂面,水面上已经有了一些荷叶铺开,那气氛真的适合恋爱。
“这个地方真漂亮啊,让我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唐绍仪坐在池边一块大石头上,“我就在未名湖边读的大学,那里的荷花,我也看了两年。后来因为成绩好一点,我就出国留学了。”
漫天在唐绍仪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绍仪哥真是优秀,不像我,就是实打实的学渣一枚。”
唐绍仪笑了,“你不要妄自菲薄啊,你的法律知识不比我少啊,只是我经验丰富一些罢了。你当时为什么选择对外汉语呢?明明可以修习法律。”
漫天耸耸肩,“绍仪哥,你知道的,我当时只是想逃开青岛来北京,只要是北京的高校,我就愿意来,我根本没考虑专业。填志愿的时候,我们老师说,这个学校的对外汉语专业,我肯定百分百能录取,所以我也就没想太多。只是后来进了大学,选修了法律,我才觉得法学很好,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申请修二学位的。”
唐绍仪听到漫天略带心酸的解释,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了她瘦削的肩,并且用力捏了一下,“我知道,想不想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很想听一听,感受你的喜怒哀乐。”
漫天并没有多开唐绍仪的手,她苦笑了一下,“你真的想听?”她本来没什么倾诉的欲望,但是他既然提出来,并且切实想关心她,她也很乐意把自己的过去扒开,讲给他听。
唐绍仪认真地点头,“想听,我想听你的过去,还想参与你的现在和未来。”
漫天笑了笑,开始讲她小时候的几件事,“我跟你说一个跟蛋糕相关的故事吧,我记得那是我初中的时候吧,我一个同学过生日,带了一块蛋糕给我吃。我舍不得马上吃完,就留了一小块放在书包里,打算回家慢慢品尝。从我出生起,我都不知道过生日是需要生日蛋糕的,我从来不知道过生日还有这样的仪式。重要的是,那个蛋糕好甜,好美味,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美食了。可就在我偷偷在自己屋里享用蛋糕的时候,林大国突然闯了进来,他跟我说,江海燕跟那个教书匠出去了,让我跟他一起去捉奸。我不愿意出去,也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就没挪窝。林大国看到了我用胳膊当着的蛋糕,他二话没说,抢过来就丢到了窗外的院子里。他还说,‘吃什么吃,你妈都跟人跑了’。”漫天说着这件事,云淡风轻,仿佛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她继续说,“林大国出去之后,我去院子里捡蛋糕,可是那蛋糕沾满了尘土,不能再吃了。当时我心里就暗暗地跟自己说,等我将来赚钱了,我一定每年过生日都要定一只蛋糕。是不是很幼稚?但是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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