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成苦笑摇头:“不大明朗,要等他醒来以后才能判断,中风昏迷的病人用仪器是检测不出手术情况的,有的病人醒来后或许恢复如常,或许半身瘫痪,也或许……变成痴呆。”
周蓉和叶欢闻言面色愈发苦涩了。
众人下机后一言不发,沉默中上了车,十来部奔驰轿车在夜色中飞快驶往京城卫戍军区医院。
经过机场高速公路,车队飞快入城。
京城,千年繁华古都,沧桑雄伟,大气巍峨,像一位历经风霜的老人静静蛰伏着,沉静中尽显千古帝王气象,令人心生敬畏。
叶欢乔木等人是第一次踏进京城的土地,可这第一次却那么的不合时宜,他们没心情欣赏异乡的街景,满车沉默而无神的望着窗外,心绪却飞到了医院,飞到了那个没有多少交集的老人身上。
入城后,车队穿过条条马路,很快来到军区医院,车未停稳,周蓉和叶欢便抢先打开了车门。
医院的住院部已被戒严,手执枪械的警卫重重围着医院,防卫森严。
在刘思成的带领下,周蓉一行人顺利通过岗哨,来到医院单独辟出的豪华icu重症病房,病房的走廊外,层层警卫来回巡梭,虽人来人往,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病房内的医疗仪器有节奏的发出滴滴的鸣叫声。
两名主治医生守在病房门口,随时照应可能发生的不测,周蓉站在病房外,透过房门的玻璃,望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沈笃礼,病痛的折磨已让他神情憔悴,虽仍处于昏迷中,眉头却深深紧锁着。
走廊外,数位高官模样的人来回踱步,有几个甚至是经常在电视新闻里露面的大人物。
周蓉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沈笃礼,心中一急,便待推开门进去,却被门口守护的医生拦下了。
“对不起,夫人,总理刚刚做完手术,病情尚未稳定,现在不宜进去探望,请原谅。”
周蓉止了步,呆呆站在病房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老沈,你怎么就倒下了呢?老沈,我们半辈子积下那么多的恩怨是非,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你怎么就倒下了呢?”周蓉泣不成声。
叶欢紧紧抿着嘴,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的沈笃礼,这一刻他的心如刀绞般刺痛。
子欲养而亲不待,亲人躺在病床上,而自己这个儿子,却只能空自悔恨,人生的遗憾莫此为甚!
有什么能挽回这一切?
一直对亲情陌生的叶欢,此刻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那份迟来的父爱母爱已然深入骨髓,难以割舍了。
接受数位中央领导的亲切问候以后,周蓉无神的坐在病房的走廊外,乔木很懂事的去护士站给她泡了一杯香浓的浓茶,周媚也在一旁拉着周蓉的手,轻轻的安慰。
叶欢独自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灯火通亮,叶欢走进去,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如同吐出沉郁已久的闷气,眼眶却一直都是红着的。
吸了几口烟,叶欢忽然转身,狠狠朝卫生间厕所隔间的木门踢去。
砰!
巨大的碎裂声伴随着惊恐的叫声,门被踹开,一位看上去养尊处优的老人正坐在马桶上,满面惊怖的看着叶欢。
发泄过后的叶欢也楞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坐着人。
很尴尬……“你……你是什么人?这层楼已被封锁戒严,你怎么进来的?”老人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神情却像在大会做报告一般肃穆凝重,言语间官威毕露。
叶欢心情本不佳,闻言瞪起了眼:“要你管!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不回家,躲在医院的厕所里拉屎,你有何居心?”
老人楞了楞,接着开声大叫:“警卫——”
叶欢来脾气了,本来心情很不好,碰到个不问青红皂白便喊警卫的老家伙,找死是不是?
叶欢是混混,混混本就是那种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混蛋,除了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多少敬老尊贤之心,见老人不识趣,叶欢也没跟他客气,老人喊声还未停,叶欢便一脚朝他狠狠踹去,正好踹在他肚子上,老人发出痛苦的闷哼,整个身子弓了起来。
叶欢欺身上前,扳着老人的肩膀转了个身,然后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往马桶里一摁,狞声道:“大呼小叫的,你给老子吃屎去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