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烛九阴偏不。
他向来不知道“听话”两个字怎么写,嗯,打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不会。
“小蠢货,叫你一声蠢货你敢不认?哎呀,你家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嗯?关在房间里?放在佛堂供台上?寻常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媳妇儿都该快临盆了吧……”
烛九阴的声音又低又沉,他附在张子尧耳边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少年的耳廓上,于是少年只觉得自己从耳廓开始,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更加靠近——
“但是你看看你,现在都这样了,却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烛九阴不急不慢地将话说完,同时目光扫向少年裤裆,只见那湿濡一片,原本亚麻色的布料如今湿哒哒的什么都遮掩不住,裤子下的坚挺几乎一览无余……
“……你别看,给我、给我滚出去!”
软绵绵的威胁没有丝毫的作用,毕竟此时此刻自己就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似的靠在男人的怀中……张子尧伸手想要去捂,然而软趴趴的手却被轻易挡开,靠在他身后的男人嘟囔了声“本君教你”,随手手指一挑,便挑开了那紧系的裤带……
裤子滑落。
少年倒吸一口凉气。
当男人略微冰凉的大手探入,碰到什么的时候……
“嗯啊……”
少年微微扬起下颚,将光洁的颈脖完全暴露在身后男人的目光视线下,他微微眯着眼,鼻中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愉悦的鼻哼声……
与此同时,屋外。
高高的庭院围墙上,身着白袍的小孩原本正背部僵直地闭目养神,听见了动静,他突然猛地睁开眼跳下墙壁,急匆匆地先要走近——
还没走到屋子跟前,他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并不能说是不好闻,像是汗水夹杂着淡淡的奶腥味,这让素廉脚下一顿,但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一步上前站在门外沉声问:“怎么了?”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伸手推开门。
良久,屋里的人没有回答他,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他正想转身离开,这个时候,他却又听见屋子里的人“啊”了一声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紧接着,少年用带着浓重鼻腔音的声音含糊道:“住手,住手,别碰那里……”
素廉硬生生地停下了即将离开的步子,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头一次看见了着急的情绪——
“烛龙?你在里面做什么?他怎么了?你是不是弄痛他了?我答应让你进去的时候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素廉想起了害得张子尧落下这么个麻烦的可不就是因为某个人粗手粗脚,这么一想顿时觉得方才自己简直是鬼迷心窍才不同他争抢今晚亲自看着张子尧的权利,听信了他的鬼话只是老老实实坐在屋外的围墙上“以免生出事端”——
思及此时,屋内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少年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像是极为抗拒地说着什么“手拿开”这样的话……
“哐”地一下。屋内传来的一声茶杯或者别的瓷器掉落地上的清脆响声终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开门!”
素廉心中一急,终于不再犹豫伸手要去推那面前的门,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当他用足了任何普通锁都难以阻挡的力道去推面前那扇门时,那看似普普通通的木门却纹丝不动——
素廉愣住了。
他举起手开始哐哐砸门,也顾不得会不会吵到别人,只是冷冷道:“烛九阴,你给我出来!别再折腾他了,听不到他很难受吗?”
房间里。
那种被素廉嗅到的奇怪气息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温度升高到了完全不可思议的高度……房间中的榻子上,少年完全失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男人的怀中,他微微眯着眼,浑身滚烫得就像是随时都会燃烧起来,他死死地咬着男人放在他口中的修长手指,直到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息……
有尚未来得及吞咽的唾液顺着他的唇边滴落。
他从鼻腔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而此时,烛九阴却像是并未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咬伤,他脸上还挂着那懒洋洋且充满了迷惑性的笑容,慢吞吞地用另外两根手指卡住少年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他用自己那布满牙齿印的手指轻轻在后者口腔中玩弄了一会儿……
而后调笑道:“你看,我就告诉你哪怕是咬着什么东西还是会发出声音的,那种声音反而听上去更加可怕——”
门狠狠的震动了下。
不知道外面的人使了什么招数砸门。
烛九阴余光瞥了一眼明明已经被他特别加固,却还是产生了裂痕的房门,又收回目光与怀中人继续道——
“怎么办?因为你发出了那种声音,现在你的小宠物已经在外面开始砸门了……”
张子尧恶狠狠地咬了下烛九阴手上本就有伤口的地方,仿佛是在抗议:这是我的错?
只是他现在手软脚软,用的出的力道完全有限,正好放眼全世界各种文化中无论哪个国家龙都有皮糙肉厚的特点,所以他这一下不仅没能让烛九阴知错,反而让男人眼中笑意更深……
门已经被晃动得摇摇欲坠。
“外头大概在用牛角撞门了,要不要让他进来?”烛九阴故意似的问。
他这么一问成功地让靠在他怀中的少年浑身僵硬得像是一块木头,看着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的模样,男人又坏心眼地动了动此时正放在某处不可描述之地的手,他不可抑制地似的轻叫出声,而后用那汗湿的手一把扣住烛九阴的手腕:“别让牛牛进来……”
“为什么?”
“不想让他……嗯啊啊,看、看到这样……”
张子尧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柔软的请求。
烛九阴原本还觉得有些好玩而微微勾起的唇角此时又稍微放平——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干了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原本只是因为有趣而调侃怀中之人,而现在,对方的态度让他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很有趣了。
张子尧成日对着他横眉冷眼,万般嫌弃,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来求他烛九阴?
如今却为了那只蠢牛……
烛九阴越想越不高兴,于是手上的动作幅度加力道也不由得变得有些粗鲁——在此之前他都小心翼翼般凡事慢慢来,此时一下子这般乱来,张子尧自然是承受不住,没一会儿他的呼吸急促得就像是濒临死亡,那原本还贴着榻子扫来扫去的大尾巴也跟着僵直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