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跟水清浅商议过后,就找初七几个谈话。
大丫:“你们都不小了,再不成亲就晚了!你们听我说,成亲之后,你们一样可以跟现在一样,依然可以呆在如今的岗位上。”
初七:“启禀王妃,按照皇家的规定,有妻子儿女的侍卫,是不可以做贴身侍卫的。我们不愿意离开主子,在我们的心里,保护好主子的安全,比成亲更加的重要!”
大丫非常的感动,坚持道:“我们这里不是皇宫,也不是什么皇室宗亲,就是一普通的人家,不必遵守那些过于严酷的规矩。成家立业,那是人类生存的法则!你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自己赶紧找!你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自己赶紧找一个合意的,不然的话,我就要给你们强行找一个了!
不要再推脱,如果你们没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庭,没有生育可爱又健康的孩子,我的心里如何能安心如何能一直开怀的笑?在我的心里,你们几个就是我的兄弟,就是我的亲人!我如何能看着你们一直单身下去,老了也没能有儿孙承欢膝下?都听我的话,赶紧找一个好姑娘,一个情投意合的好姑娘!”
初七、初九、十一和十五听了她的话,都感动极了,齐齐跪在她的面前,齐声恭敬的道:“谢谢主子,我们知道了,一定会用心的找一个好姑娘,请主子多多宽心!”
这么些年以来,大丫对他们的情谊,他们自然心知肚明,非常的清楚。她对他们的关心爱护,就跟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却跟亲人别无二致!
四人从今日开始,就积极的去十里八乡,寻访合适的好姑娘。大丫也托付谷雨、二丫、山茶和春来,请她们帮忙一起寻访。
四人终于同意将成亲的事情,提上议事日程,大丫的心事终于又了了一桩,心情很快就灿烂起来。
王家湾。
长子饶进是童生,而且名次很靠前,富贵和李氏知道了,不禁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儿子有功名了,苦难的日子,终于有盼头了!
简陋的农家小院里,洋溢着浓郁的欢愉和喜气,比过年还要热闹。
长子王林也是童生,这是王家第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整个王家都欢天喜地的。王山的父亲是村长,村里人纷纷带着礼物,来到王山的家里恭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富贵的家里,跟他交好的几个村里人,也带了礼物,来跟他说一声祝贺。李氏连忙将预备待客的盐水花生、核桃和葵瓜子拿了出来,一家人对着来客,满脸欢快的笑容。
富贵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灿烂。
夜深人静,送走了客人,富贵脸上的喜色忽然淡了一些。
李氏:“他爹,孩子中了童生,咱家的日子有盼头了,你还有什么烦恼?”
富贵:“孩子中了童生,就得去找一个好的书院了!然而,葫芦县一共就三个书院,最好的还是光明书院。”
李氏:“他爹,光明书院,进儿怕是不方便去吧?”
富贵叹息:“是啊,就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忍不住叹气!光明书院不但教学质量最好,学风最好,环境最好,伙食和住宿也最好,而且收费也在三个书院之中,是最便宜的!”
李氏伤感的道:“话虽如此,可是也没有办法啊!就让进儿去县城的书院上学吧,咱们咬咬牙,银钱就可以省出来了!”
在王家湾过了两年艰难却又舒心的日子,白氏非常害怕回到过去,害怕又要跟白氏、牡丹和茉莉相处的日子。那种日子,如今想来,简直是不堪回首。她不要回去,不要让那些讨厌的人知道他们一家的下落!
富贵深知她的想法,其实害怕跟那些人相处的,何止是李氏一人?就连他和几个儿女,又有哪一个不害怕?如今,他避自己的生母和弟弟妹妹,简直就跟避蛇蝎一样。
要上山砍柴,要下地干活,多苦多累,他都可以咬牙挺过去。然而,跟母亲和弟弟妹妹朝夕相处,却让他无法承受。母亲的无理取闹和糊涂,弟弟妹妹的贪婪和无耻,只要一想起来,他都不禁头皮发麻。
富贵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好,就送进儿去县城读书吧!”
夫妻俩才达成共识,王山和妻子却找上门来。
王山满脸喜色的道:“饶兄弟,俺听说芦花镇的光明书院,是咱们清水江地区数一数二的书院,而且学费也不贵。俺想要把林子送去光明书院读书,不如让进哥儿也一起去吧!”
富贵勉强笑道:“嗯,我也听说了,那书院确实很好!不过,听说入学考试很严格,我还是打算把进儿送去县城的书院!”
王山不解:“饶兄弟你想得太多了吧?进哥儿考了个好名次,你们一家人又都是善良的人家,光明书院没有道理不收下进哥儿啊?”
富贵想了想,就叹了口气:“有些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要说出去!”
王山就道:“饶兄弟请放心,你既然这样交代过,我自然是不会出去乱嚼舌根!”
富贵点头,他也知道王山是个嘴巴很紧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说了实话:“唉,我是有我的苦衷的,光明书院其实就是我的堂妹办的。”
王山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俺听说光明书院,是饶夫人办的。对了,饶夫人就是平西王的王妃!”
富贵点头:“没错,饶夫人就是我的堂妹,她是我嫡亲的大伯的女儿!”
“什么?你竟然是王妃的堂哥?!”王山吓得从椅子上跌落地下,满脸的震惊和不解:“既然有这么富贵的亲戚,你们一家为何会流落王家湾?俺可是听说,饶夫人是个大善人,是个奇女子。这些年,她出手救助过的穷苦人家,数都数不清了!”
富贵自嘲的一笑:“不怕你笑话,早在十多年前,在饶夫人落难的时候,我娘就做主跟饶夫人家断绝了关系。而且,在我小的时候,在分家之前,我娘使劲的折腾我大伯一家。不但如此,我娘还曾经要了饶夫人的性命,并曾经两次要卖掉饶夫人。”
这些事情,他就算想要隐瞒,恐怕也是隐瞒不住的。在这王家湾,考过了童生一共有三人。王林和另外一人都是品性很好的人,那是肯定会去光明书院求学的,光明书院也一定会收下的。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将会大白天下。与其隐瞒,让王山看不起他,还不如主动说出来。这样的话,这个难得的朋友,或许还可以留住。
他又勉强笑着,将过去的恩恩怨怨,挑挑拣拣,大致的说了一遍。虽然精简过,然而还是听得王山一愣一愣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浪涛。
原来,饶兄弟还有这么一段苦难的身世来历。不容易啊,堂堂的进士老爷,就因为有那么一些无耻的亲人,曾经的父母官,竟然落到了这样艰难的境地。也幸好,他的心境够坚强,才不至于自暴自弃。
他带着妻子儿女,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上山砍柴,下地种田。这样坚强的个性,不屈不饶的个性,让王山这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不禁非常的钦佩。
“饶兄弟啊,别难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看看你现在,过得不也是挺好的么?当官有当官的烦恼,哪里有咱们这么的逍遥自在啊?”王山就劝说道。
富贵也笑了:“是啊,为官的时候,时常要对上司或者勋贵人家低头赔笑,有时候身体不适,还得在酒席上舍命陪君子。哪里有采菊东篱下的日子好过?上山砍柴,下地种田,虽然苦了一点,然后却是自在的!”
顿了顿,又坦然的笑道:“光明书院确实非常好,就让林子去那里求学吧!可以在书院住宿,也让孩子提前接触一下那些要考举人或者进士的学子,对孩子开阔眼界、增长见识,那是非常有好处的!”
王山:“进哥儿当真不一起去?”他觉得非常的惋惜,那么好的书院,不去多可惜啊!而且,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求学,他也热切希望儿子的好朋友可以一起去。
富贵苦笑了一下:“进儿没有那个福分,即便光明书院愿意收下他,然而一旦他去了光明书院,我们家安宁的日子就要被打破!我背井离乡一次,也就足够了,再拉一次的话,我可没法承受得起了!”
王山就叹了口气,富贵的难处,他也是理解的。如果换了是他有那样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他恐怕会带走妻子儿女逃得远远的,连清水江地区都不敢呆了。富贵还是有点胆子,竟然还敢呆在葫芦县。
左右离书院开学还有两个月,或许倒是会有转机也说不定,王山干脆放下这事,不去多想。
这一天,二丫和山茶相携带着礼物,来看香草一家。路过王家湾的时候,马车不巧坏了,二人只好下了马车,徒步去村里借工具修车,车夫留在原地看着马车和半车的礼物。
王家湾离香草住的杨梅村,大概还有五里左右。
姐妹俩沿着乡间小路,往村子里走去,一对中年男女扛着锄头,迎面走来。二丫眼尖,隔了还有三十多步的距离,她就认出了来者。
“山茶姐,你看那是不是富贵哥?”她连忙扯了扯山茶的衣袖。
山茶定睛一看,差点就惊呼了起来,一想不对,连忙压低声音:“是啊,看上去好像啊!不过,富贵哥从小到大都是一身儒衫,怎么可能穿短打的麻衣粗布呢?这可是农家汉子的穿着打扮,决无可能会是富贵哥!走吧,我们往这条小路走过去,那里就有一个很不错的宅院。看上去,这家人应该有马车,说不得还有人会修马车呢!”
二丫摇摇头:“不对不对,这人当真很像!我们赶紧走前去,仔细的看看!”
她对富贵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富贵被逼得背井离乡,她对富贵还是挺同情的。如今,既然见到了跟富贵这么相似的人,岂能就这样走掉?
说着,也不管山茶,就径直迎了过去。
富贵跟李氏正低头说话,冷不防被人给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二,二丫,你怎么会来这里?”而且,似乎还是一个人。
二丫又惊又喜:“富贵哥,果然是你!哎呀,这两年你原来跑来这里了?我来这里还几次,还是第一次碰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