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掌柜一听,立刻就回应:“饶姑娘,我刚好带了笔墨纸砚,愿意效劳!”立刻就让自己的女儿兰儿将笔墨纸砚给送了上去,十二岁的兰儿,跟大丫姐妹几个也是好朋友,她主动请缨,帮大丫研磨。
大丫将雪白的宣纸铺展在桌面上,挥笔书写,很快一份字迹娟秀的和离书,就写成了。请在场的县令大人和岳掌柜看过之后,两人都说没有问题,她又当即抄写了两份。签下自己的大名,按下手印,又请岳掌柜,以及山前村的里正、族长、族老,还有县里几个头面人物,在和离书的“证人”一栏,签名或者盖下手印,以示郑重!
县令大人,自然是任渐离给请来的。然而,众怒难犯,他比谁都要清楚。如今的任渐离,很显然是犯了众怒了,可想而知,任渐离在葫芦县,甚至是整个清水江地区,都将再无立足之地了!这样的人,他也没有必要巴结讨好了!
大丫又道:“至于他送的那些聘礼和聘金,就不给回他了,就当是当初他设计我大哥他们入狱,并指使人在狱卒对我大哥他们用刑,导致他们身负重伤的赔偿,以及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收了这笔赔偿,就不再跟他计较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伤害和骗局了!从此往后,我跟他之间,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再见,就是陌路,就是仇人!”
任渐离傻眼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在和离书上签字。
“月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求你了,不要和离!我可以发誓,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疼你,好好珍惜你!”
直觉告诉他,不能就此放她离开,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就有点后悔了,如果早知道会落得今日这样的地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设局陷害向东!如果他没有对向东兄弟几个下手的话,或许一切还可以有挽回的余地,他深深知道,在大丫的心里,亲情远远重要过爱情!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挑战她的底线!如今,后悔还有用么?又或者说,既然都这样了,那么就干脆撕破脸?嗯,就是说,干脆就跟她决裂,并趁机抬举一下王婉丽,也好让王婉丽知道,在他的心里,只有王婉丽这个正妻,才是他的最爱,才是他的心肝宝贝?
还没有等他想清楚,大丫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声音冰冷刺骨:“你爱我?是么?你爱我,所以要祸害我的兄弟,把他们送进牢里受苦;你爱我,所以要欺骗我,不舍得把正妻的位置给我,甚至将我陷于外室的可悲处境;你爱我,所以对我说的话,十句里起码有九句不能相信!呵呵,你对我的爱,还真是很特别哦!任渐离,任大少爷,任少东家,你的爱小女子承受不起,也绝对不会稀罕!”
这话一出,任渐离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怒火给点燃了!好嘛,就因为他做错过,她就揪住不放!合着这些年以来,他对她的好,对他们家的好,都喂了狗了!这么些年以来,他对她掏心掏肺,今天她竟然当众这么给他没脸!
“饶大丫,你得了啊!你也不想一想,堂堂任府大少爷正妻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坐?就你这条件,连给本少爷的妻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跟本少爷的妻子婉丽相比,你什么都不是,连狗尾巴草都算不上!”
恼羞成怒的任渐离,在盛怒之下,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理智,口不择言:“你有什么?是有身为三品大员的父亲,还是有端庄贤淑的母亲?你父亲本公子就不说了,就来说说你的母亲吧!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大哥向东写信回来,让你跟我保持距离,你知道你的好母亲都干了什么嘛?哈哈哈哈!”
他一阵得意而疯狂的大笑。
“她干了什么?”大丫的心里,隐隐的有了某种猜测,只是不敢置信。
刘香椿的脸,却早已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心里,不!应该说,她整个的人,都早已被悔恨、羞愧和伤心难过给淹没了。
是她,是她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么?儿子被抓进牢房,也是她一手造成的么?
刘香椿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想,一直一直跟自己说,不!这只是巧合!
然而,任渐离接下来的话,彻底的粉碎了她的自欺欺人。
任渐离哈哈大笑,嘲讽的道:“你的好母亲啊,她居然主动带着你大哥写给你的书信,跑到集萃楼来找我!哈哈哈!她对我说,你大哥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让我对你紧张一点,早点跟你把亲事定下来!”
果然如此!大丫的心里一片黯然。
任渐离的声音蓦然拔高:“你又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会设计你大哥,让路不凡把他们抓进牢里受苦,起因到底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从你大哥给你的信里得知,他不但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而且还要去京城调查我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