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夏雪给张纪信打包了一份牛肉拉面,自己则什么胃口都没有。至于张鹏,她看到他时一直选择面无表情,连正眼都不瞧。
心底打定主意,张鹏再敢招惹她,她一定会再搬走,绝不妥协。人生已经如此乏累,她何必再三委屈自己。事事替人着想,事事成全别人,到头来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当她看到陆莎莎一脸幸福地依偎在吴天佑的怀里时,那一刻她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心灰意冷的她,对待什么都懒懒的淡淡的冷冷的。
哪知道张鹏却主动讨好她,赔着笑脸没话找话。夏雪懒得理他,收拾完了桌子,就回卧室休息。
卧室里有把阵旧的电吉它,还是她上初中的时候夏婉贞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么多年来,夏婉贞送的为数不多的东西都丢失殆尽,唯有这把吉它留了下来。上次夏雪准备搬走的时候也没带,就撂在衣柜里,此时重新往衣柜里挂衣服,看到这把吉它,就顺手拿了出来。
调了调弦,试弹了几下,音色还不错。夏雪便翻出乐谱,弹着电吉它消磨晚上的时光。
栀子花开,sobeautifulsowhite
这个季节我们将离开
难舍的你害羞的女孩
就像一阵清香萦绕在我的心怀
……
这首歌是大学时她的最爱,通常她弹吴天佑唱,他磁性好听的歌声至今回荡在午夜的梦境里,萦绕不散。
栀子花开,如此可爱
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
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
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
因为感冒,夏雪的嗓子哑了,否则此时她真得很想再唱一遍这首久远前的情歌。心里空落落得,好像什么东西被摘走了,令她沉闷烦躁欲狂,迫切想狂喊嘶叫发泄……
“叩叩叩!”有人在敲门,居然很文雅地轻叩三声。
吉它声戛然而止,夏雪转身问道:“谁?”
“姐,是我!”张鹏规规矩矩地,破天荒叫起姐姐。不等夏雪发作,他忙接道:“我过来还你东西,马上走绝不打扰你!”
“什么东西?”夏雪冷冷地问道。
“那晚我从你这里抢走的……”张鹏有点儿不好意思,嗫嚅道:“如果不还给你,我心里总不好受!”
夏雪过去打开房门,她拦在门口,没有要让张鹏进去的意思。
“姐,给你!”张鹏把一只水晶酒杯递给夏雪,抓了抓他的板寸头,嘿嘿笑两声:“只剩下这只杯子了!”
夏雪接过杯子,什么话都没多说,直接把门关上了!
不是她天性冷漠,而是被身边的人伤害次数太多,学会了自我保护!夏婉贞和张鹏,他们俩算计起她来那是绝对不手软!保持必要的距离,是她保护自己的手段。
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在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华,依稀让夏雪忆起了和厉振宇短暂的相识,还有那些梦幻般的奢华场景。她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然后透过灯光欣赏着水晶杯美丽通透的纹理。
许久,她仰首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
夏雪的感冒慢慢地好了,她又恢复了平静而无趣的生活,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张鹏的坏脾气收敛了许多,偶尔还能主动帮她做些家务。
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不能奢求太多不是吗?无论是厉振宇还是吴天佑,他们都不属于她!
这天,下班后,夏雪像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回家。刚进小区,就听到里面传来纷乱的吵嚷声,原来是有房产开发商看中了这座陈旧的小区,想拆迁重新建造高层住宅公寓。可是,开发商给出的拆迁条件却十分苛刻,引起了小区居民的严重不满,因此跟开发商派来的人起了冲突。
“……这样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们只能拿到那么点儿钱,到哪里能买到房子?”陈伯是退休的干部,算是小区居民的代言人,他严厉地跟开发商方谈起业主们的条件:“我们要的条件又不高,起码换一套同等面积的新公寓!在新公寓建成之前,要付给我租房的钱和搬家费!”
“就是就是,这是最低条件了!”其他居民业主纷纷附合,并且据理力争:“别的小区拆迁,一套房子换两套公寓,另外还有安家费!”
搬迁对业主们来说,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是坏事,关键看开发商给出的拆迁条件是否厚道。显然,这个开发商的确十分苛刻!
“都安静!我们唐少有话要说!”有一个满脸横肉,手拿大喇叭的男人冲着业主们吆喝:“我们唐少有话说,你们都他妈的闭嘴!”
如此蛮横的态度,不用听那位唐少开口,居民们就知道情况不妙。
果然,在一群痞子流氓的簇拥下,走出来一个人高马大衣着光鲜的男子,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唐少了!
夏雪扫了那人一眼,觉得他有点儿眼熟,仔细回忆,终于想起来了,那晚她在陆佬的寿宴派对上见过此人。她记得他是唐曼妮的哥哥,名字好像叫唐雄奇。
20我记着你了
唐雄奇一脸凶相,匪气十足,强拆从来都是一把好手!他老爹唐大海家的地产公司在开发土地时若是遇到钉子户,都会把这个土匪儿子派出来解决纠纷。这片小区早就被兴海地产公司看中了,只是拆迁价格一直没有谈妥。眼见工期将近,董事长唐大海就把他的宝贝儿子唐雄奇派了出来,跟小区的业主们交涉。
“我们兴海地产公司已经买下了这片土地作为新楼盘的建筑地!所有的业主都没有权利阻止兴海地产公司的拆迁,你们识相些,乖乖接受我们的条件等于白赚!如果胡搅蛮缠……”说到这里唐雄奇嘿嘿冷笑两声,威胁意味十足地脱掉外套,拽开衬衫的扣子,露出带着胸毛的结实胸膛,阴沉沉地接道:“休怪我唐某人对他不客气!”
小区几乎被骑着摩托车的小痞子给包围了,他们个个赤膀光背,身上描龙画凤的,对着业主们虎视耽耽。似乎谁若敢再提出反对的意见,就群起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