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媒婆急忙抛白,“王妃误会老身了,老身手头有几个,不过都不如卫公子,不敢给郡主说,怕糟蹋了郡主。”
荣亲王高睿说话了,“敏儿的婚事,容后再议。”
薛媒婆一走,高敏从帷幔后走出来,对荣亲王和罗氏道;“我要嫁给卫廷瑾。”
高敏走到罗氏身边,“母亲,你就答应婚事吧!除了卫廷瑾,我谁也不嫁。”
罗氏嗔怪,“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婚事别插嘴。”
高敏瞅眼傅书言,冷哼声,“大嫂跟卫家世子的事,就我大哥信你,大嫂是怕我嫁进靖安侯府,没面子吧!”
高璟沉脸喝道;“住口,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荣亲王高睿咳声,“她是你大嫂,你对大嫂不允许有任何不尊重。”
高敏撇撇嘴。
高璟和傅书言告退出来,两人并肩而行,高璟突然问;“你跟卫廷瑾有过节吗?”
前世的恩怨,傅书言不能对高璟告诉实情,高璟如此精明,显然已经觉察她跟卫廷瑾之间微妙的关系,傅书言短暂思索,道:“卫廷瑾私底下做的一些事,我全知道。”
傅书言今生不想跟卫廷瑾再有任何瓜葛,事与愿违,卫廷瑾野心勃勃,早觊觎容华郡主高敏,容华郡主高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高璟看着她,欲言又止,她想告诉自己的自然能说,她不想说的,自己不想逼她,他有耐心等。
这段日子,高璟每日去户部衙门,傅书言在家里为开药铺做准备,许妈的男人奉主子命,出去联系中草药材回来,把草药样品,拿来给主子过目。
傅书言跟前桌子上摆着一堆草纸包,许妈的男人恭敬地立在跟前,“少夫人,奴才照着少夫人的吩咐,这些药材不是从贩草药的商人手上拿的,是奴才找采药人拿的货。”
傅书言一一打开草纸包,拿到阳光下仔细看色泽,红花是红色,青黛是深蓝,紫草是紫色,黄连是黄色。
她把草纸包里的厚朴、秦皮、沉香、苏木等,折断观察断面看其断面有无粉性,响声,又用刀横切黄花,看断面有菊花心,切开防已,有车轮纹。
她又用手摸,凭着经验手感识别。贴近用鼻子闻沉香、*、樟木、山药等均有特殊香气,有的药材她用手揉碎闻,有的药材命丫鬟拿开水烫一下,然后再闻。红花她用水泡,水变金黄色而花不褪色,苏木投入热水中呈淡红色。用火试麝香,有崩跳而起泡现象,沉香燃后边缘起油泡而香气浓烈。
有的药材凭口感识别,她取少许口尝,乌梅、木瓜、山楂以味发酸为好,黄连、黄柏等越苦越好,党参、甘草、枸杞以味甜为好。
月桂站在一旁,早已备好漱口水,傅书言尝后,用清水漱口,嚼点甘草,以免中毒。
傅书言验草药极细心,她开的药铺,买最好的药材,制成成药,精挑细选。
傅书言把许妈的男人拿回来的草药鉴别完,对许妈的男人道:“这些草药都是上好的,可以放心订货,其它味草药继续找,记住价钱高点没关系,一定要最好的。”古时候草药假货少,草药质量优劣有区别。
许妈的男人下去,傅书言为高璟买的四个丫鬟留下,傅书言另有打算,她准备研制成药,需要帮手,这四个丫鬟还算伶俐。
傅书言弄了一阵草药,总闻着衣裳上有股药味,她从小闻着这种味道长大的,习以为常,高璟有洁癖,她怕高璟不习惯,命丫鬟备水沐浴。
少夫人沐浴,跟前贴身的月桂和豆蔻侍候,胭脂和青黛站在屏风后,等着里面添水,好去抬水。
傅书言听胭脂和青黛在屏风后曲曲咕咕说话,仔细听好像说容华郡主的婚事,傅书言洗完,知儿手里托着衣裳,服侍主子换上。
傅书言唤胭脂和青黛,问;“容华郡主的婚事怎么样了?”
胭脂和青黛进府的时间长,消息比较灵通,胭脂小声道;“郡主的婚事王妃不答应,奴婢听说,郡主病了。”
“什么病?”傅书言心想,高敏病,也是相思病。
“不知道什么病,昨日太医院的御医来了,王妃有命,不让屋里的人往外说。”
青黛道:“王妃一早就把薛媒婆找来了,听说靖安侯府的婚事答应了。”
傅书言心道,卫廷瑾真有手段,卫廷瑾这一世跟前世一样,他想做的一定能达到目的,现在侯府世子的位置不稀罕了,将来是高璟的妹婿,皇家驸马爷,她跟卫廷瑾,一个嫁到荣亲王府,一个成为荣亲王府的女婿,她像吃了个苍蝇恶心。
初五,傅书言给罗氏请安,罗氏不叫儿媳太早来上房侍候,傅书言在罗氏用早膳时,过去请安,自上次傅书言在罗氏头上挑了两根白头发,罗氏不想儿媳看着自己梳妆,儿媳年轻,不施粉黛,光彩照人,罗氏卸妆后,眼角出现细细的的皱纹,徐娘半老,难怪王爷来她屋里的次数越来越少。
罗氏刚用完早膳,就有靖安侯府魏夫人派人过来,荣亲王府已答应儿女婚事,商议婚事。
傅书言告假,跟罗氏说出门去自己的店铺里看看,罗氏一门心思张罗女儿婚事,没阻拦,道;“早去早回,别在外头耽搁太久,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平常还是少出门,省得外人说闲话。”
傅书言口中答应着。
傅书言出门,跟着的人许妈和一个婆子,都是傅家陪嫁的人,傅书言吩咐小轿先去京城东南铜钱胡同。
探花府邸坐落在铜钱胡同。
☆、第136章
傅书言的小轿停在卫府门前,卫廷瑾的探花府,探花府朱红大门紧闭,紧邻黑漆木门关着,正午时分,胡同里一个货郎走街串巷地吆喝,卖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等杂货。
黑漆院门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出来,招呼那个货郎,傅书言认出,这个丫鬟是孔家的丫鬟,当年乔氏带来的,小丫鬟跟货郎讨价还价一番,买了水粉和绣花线,回去了,黑漆门又关上了。
傅书言对轿夫道;“走吧!”
傅家陪嫁的两间租赁出去的铺面在南塘商街,一间铺面原来开的是酒楼,二层楼,用作经营药铺,面积太大,药铺一般底楼方便。
傅书言走去隔着两趟街另一处铺面,一底层,租赁出去,铺子卖酒,门面很宽,里面宽敞,傅书言盘算,这间收回来开药铺,大小正好合适。
傅书言同知儿在南塘街主街附近观察,这间铺面附近没有开生药铺的,不远有个医馆,倒是很有名气,确定用这间铺面作药铺。
两人不知不觉竟走到秦楼楚馆云集的西街水儿胡同,一眼看见留春院高高挑起的一串大红灯笼,黄昏时分,留春院门前开始热闹起来。
“少夫人,进去看三姑娘吗?”知儿问。
“这种地方,不是女人出入的地方。”傅书言心道,三姐傅书岚很适合干这种营生,人各有志,别多管闲事,只要她不影响傅家的声名,选择怎样活法,是她自己的事。
三姐傅书岚妓院生意兴隆,名震京城,有赖于忠顺伯府的大名,京城达官显贵,有好事者,争相跑来看这位忠顺伯府少夫人,一时门庭若市,忠顺伯世子又娶了一房妻室,忠顺伯府少夫人成了妓院老鸨,满朝轰动,私下里当成笑谈,忠顺伯父子没脸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