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夜蛾 岁惟 2387 字 22天前

江淮易的嗓音仿佛被灼烧过,低沉泛哑:“那时候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现在我是你丈夫了,不要再对我没有信心。”黄昏的光线下,他眼眶通红,忍耐地低了下头,起身说,“你好好休息。”便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明笙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这个傍晚。她倚在床头,从黄昏一直到天黑。最后孕期的困怠占据了仍显孱弱的身体,糊里糊涂地睡着。

后半夜,意识隐隐约约,发现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

她睡得早,此时很容易醒。江淮易轻轻地来到她身边,小心地将她搂住,还是把她惊醒了。明笙迷迷糊糊地开口:“还没睡吗?”

“睡不着。”江淮易贴着她的背,辗转反侧一夜、疲惫至极却无法入眠的身体好像终于有了地方皈依。他把头靠在她的蝴蝶骨上,用气声说着,“你懂什么。我本来有多开心……”

争吵过后两个人都比平时沉默,凌晨三点的夜色笼罩着彼此。

明笙静静听着,他像呓语一样,委委屈屈地说:“我疯了一样回来,不是为了知道你想要放弃。我不该凶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江淮易从身后抱着她的腰,好像只有这个姿势能让他安心,声音低低的:

“笙宝宝……我好想你。”

☆、第56章

明笙在半梦半醒间,阖着眼,总也不愿启唇破坏。

相爱的人争吵会耗尽心力,而此时的缱绻只是脆弱的暂时和平。她明白这一点。

江淮易好像总算心平气和了些:“之前没有好好关心你的身体状况,是我的错。但是医生说你现在这个情况,没了一个之后可能会习惯性地流。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们就好好迎接她的到来,不好么?”他倾身附去她耳边,声线是令她陌生的低柔,“我想要小小笙了。”

明笙终于不再装睡,翻身和他面对着面,说:“现在合适吗?”

“有什么合不合适。”江淮易轻轻地把手覆上她的小腹,柔柔地笑,“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学着照顾你们两个。”

“没有在赌气?”

江淮易无奈地蹙起眉:“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明笙枕上他胳膊:“不要皱眉头。”她的指尖轻按在他眉间,“我也想保住这个孩子。但是会有很多麻烦,你最近这么累,怕你顾不过来。”

“我可以。”江淮易低头抵住她的前额,嘴角漾了一丝笑,“要不是有小小笙,你就会知道我一点也不累……”

明笙嗤然予他一个吻,唇舌缠绵,尔后垂头喘息,笑意一点点收敛。

虚假的嬉笑一冻就成灰。

默然间,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沉沉地说:“对不起。那件事,一直瞒你。”

“我以前很自私。”她说,“一开始接近你只是因为好奇,也没有料到会真的和你有更深的瓜葛。我这个人,处理事情的时候很消极。说好听了叫潇洒,事情不到燃眉之急的地步就习惯于忽略不计。我那时候一直安慰自己说是小事,你有没有爱上我,都无所谓……后来回头看,才发现其实我一直很在乎你。我怕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感情,就要去面对更多接踵而来的问题,倒不如一直这么没心没肺下去,至少还能骗自己说,不重要。”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愚蠢和纠结,都是因为自卑。”明笙无意识地蹭了蹭,与他依偎得更紧些,“以前的经验告诉我,被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觉得你对我的好,都也只是一时侥幸。”

“阿笙……”

“对不起。”明笙眼睫微颤,“我知道你一定对我很生气。”

“没有生你的气。”

江淮易别开脸,“刚知道的时候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但是我生不了你的气。”他捏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低头说,“只要你稍微对我温柔一下,我就觉得那些都没什么……你最重要。”

明笙仰起脸,目光所及,他的脸在那么近的地方,灿如星辰的眼眸只为她一个人泄露柔光。

江淮易鼻间突然轻哼一声,小孩子模样地移开眼:“所以侥幸什么啊。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矛盾解除,他又变回原形,蹭上来撒娇,“不准动孩子,其他都原谅你。知道了吗?”

明笙被他闹得出了一身薄汗,护住小腹,把人推下去:“知道了。你女儿说想睡觉。”

他笑出浅浅的酒靥:“好……听女儿的。”

一夜过去,明笙变了主意。

谢芷默知道消息,在电话里对她的朝秦暮楚大肆批判:“你昨天不还看起来很有主意,我还以为你是吃了铁秤砣,轻易不会变。敢情一晚上过去就倒戈了?”

“那怎么办,他想要。”

“……”谢芷默一阵失语。

电话里沉默很久,她突然长叹一口气,说:“你呀……”

多年挚友,明笙明白她的担心,但却故作轻松道:“我怎么了?我还没有跟你算你把事情告诉他的帐呢。”

谢芷默听了回嘴:“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夫妇的和谐稳定。就你那个有什么事都自己藏着,天塌下来一声不吭自己去补的脾气,遇到一般人还好,你觉得江淮易像能接受的人吗?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处下来的。听我的,以后好好改改。”

明笙也不知听进去了没,说:“嗯。”

“你这是真心的还是在敷衍我?”

“没敷衍。”明笙声线略显疲倦,“只是容易累,没说几句话就觉得困。”

谢芷默心领神会地笑起来:“当上准妈妈毕竟不一样,行了,好好休息吧,有事记得跟我说。”

明笙刚挂电话,江淮易的来电就到了。

这会儿是他早会散会的时间,明笙从电话里还能听得见他走出会议室的脚步声,明知故问道:“开完会了?”

“嗯。”他应得很短促,“什么时候起来的?”

“刚起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