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平时也不往傅永宁身边凑,以曾淑现在的心情,实在是没有兴致去探究一个姨娘是怎么想的。
于是她很快就放开了去。
等她回到屋里后,晴雁和侍墨已经回来了,两个人看到曾淑都有些小心翼翼。
曾淑问道:“我二哥和祖母怎么样了?孙府医呢?”
“他在外头等候您的召见。”晴雁道。
于是曾淑就让人传进来。
孙府医先是说了曾二郎的情况,说他的血已经止住了,并且他开了补血养气的药方,还留了上好的金疮药。往后孙府医会三日去一回,直到他彻底痊愈。
曾淑说了一声辛苦,然后问曾老太太如何了。
孙府医说曾家祖母的身子不太好,应该是年轻时候伤了根本的缘故,所以如今时不时的这疼那疼的,需要好好调养。
“伤了根本?”曾淑诧异地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回孙府医就有些犹豫了,他说自己的医术并不算非常的高明,学医虽有十多年了,但由于一直在边城的缘故,处理外伤是强项,但对于这些体弱调养,尤其是曾老太太这种多年的顽疾却并不擅长。
如果夫人想要治好曾老太太,还请另请高明。
人无完人,这一点曾淑并不强求。于是就让他好好的给二哥治疗,至于自家祖母,她会另外找一个擅长调理的太医去看一看。
不过曾淑不在意,侍书却是忍不住了,她埋怨道:“孙府医,你还说呢,之前你说夫人没有怀孕,但是我们从外头请了个大夫来,一把脉就说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幸好没有全都听你的,不然可就误了事了。”
孙府医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不知夫人是什么时候请了别的大夫?”他说完这句话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于是赶紧解释道:“小的并不是心有怨怼,而是上次给夫人把脉的时候的确不能确认是喜脉。”
侍书看向了曾淑,待她点头后才道:“就是你上次把脉之后,没隔两天。”
孙府医沉吟了起来,表情有些迟疑。
郭嬷嬷见状便道:“既然这样,你给夫人再把一把脉也就是了,正好夫人这两日事情有些多,我原本啊也是想让你再给夫人把一把脉,看看夫人肚子里的小公子是否康健。”
于是把脉用的小枕头再度的垫到了曾淑的手底下,孙府医把完了左手,又神情凝重地让曾淑换了右手。但这样还没完,看了一会儿孙府医又让曾淑换回了左手,然后又让换了右手……
再然后,他就额头冒汗了。
这一下,却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不对了。
晴雁一方面是曾淑的大丫鬟,另一方面又是孙府医的妻,她最先忍不住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孙府医抬起一张年轻,并且惊讶的脸,说道:“夫人,夫人并没有怀孕啊,她的脉象虽然和妇人怀孕的滑脉有些像,但的的确确并不是滑脉啊!”
他见众人不信,于是解释道:“那一日,小的并没有给夫人诊出喜脉来,心里也有些沮丧,于是回去的时候就翻遍了珍藏的所有医书,也找了些老大夫讨教。”
“甚至闲暇的时候还在一个医馆里,专门给妇人看病,小的在医馆的时候是把出过喜脉的。至于小的没有把出喜脉的妇人们,别的大夫看过了,也都没有怀孕。这妇人的喜脉是如何模样,小的不说一把就准,但也不算是毫无经验。
“夫人这脉象乍一看好像是有喜,但其实并不是啊。有些妇人,有些妇人小日子快要来的时候,也是这般的。”
“所以夫人这脉象与其说是有了喜,还不如说是,”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小声道:“还不如说是夫人的小日子就快要来了。”
他这话一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诗书更是忍不住在曾淑开口之前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会如此?上次夫人在曾家请的那个大夫,明明都说夫人有喜了呀。”
“难道这肚子里的孩子,过一阵子还会不见不成?”
“这……”
孙府医有些为难,但还是道:“但小的的确没有把出喜脉,所以要么是小的学艺不精,要么就是那位大夫……”
是个庸医。
他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所有的人都这样想了。
而曾淑更是想起了当初母亲把人请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说他治腰伤最好,一贴就见效。
曾淑顿时哭笑不得,这叫个什么事啊?
庸医误人!
可是这时候责怪庸医已经没有意义了,最要紧的是如何善后。想到此处曾淑不由得庆幸,自己怀孕这件事刚开始是想要最先让傅永宁知道,于是没有告诉老太君等,而后面则是考虑到还不满三个月,也没有四处宣扬。
总共也就只有身边的这几个人以及曾家知道。
若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自己从哪儿变出一个孩子来交差呢?
“夫人,”郭嬷嬷不死心地道:“我们还是请个太医来瞧一瞧吧,刚刚看您回来的时候精神有些不济,老身便让晴屏去请了太医。”
“不过今日不巧,宫里头有个贵人不太好,太医院擅长治妇人病的太医都被喊了去,不过二管事已经在太医院门口等着了。等太医来了,让他再给您看一看吧,夫人。”
再看一看也好,曾淑点点头。
太医来的时候,是郭嬷嬷亲自去接的。
她领着人进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夫人最近事情多,时常觉得累,小日子也有大半个月没来了,所以想请您来看一看。您老人家是最擅长治这妇人症的,还请多多费心。”
老太医点点头,“这是自然。”
这一次把脉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
但事情的真相并不会受到旁人心情的影响,所以老太医把完脉后,说的和孙府医差不多。他说曾淑并没有怀孕,不但没有怀孕还由于这阵子劳累以及她的身子本身的缘故,还有些虚,需要好生调养。
然后给她开了一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