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又有多久没有留意过这些小东西了?
一直以来眼睛总是看着前方,又哪有闲暇会低头将宝贵的时间花费在如此小事上?
她正感慨间,祈连曾爷爷忽然出声问道:“你看这群灵蚁像不像祈连家族?”
声音中丝毫听不出之前的雷霆之怒。
赤水一愣,目光有些诡异地看向那群正分工合作慢慢将一小块碎灵石往洞里搬的普通灵蚁,想不通何来此问。
如果将这一群灵蚁看作是一个协作整体,不得不说,真的与一个家族的结构组成相类似。
不过祈连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只是普通灵蚁的话,那她们这些小虾米又能算什么呢?
她还未回答,祈连曾爷爷终于转头看她了。
并没有好脸色,“你怎么又回来了?”
赤水嗫嚅了下,本想挤出个笑脸来,但很勉强只好放弃了,只涎着脸道:“前辈,之前有些误会,赤水觉得应该回来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你想说你是没有这样想?还是你之前说的都是假话?”
显然对方并不想听她解释。
赤水道:“可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根本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有关系吗?”祈连曾爷爷面无表情:“我不过是帮你看清你内心真正的想法而已,本是想帮阿泽一把……”
这还怪我咯?
虽然对方承认使了点手段,但她并没有觉得开心,她现在恨不得抹一把脸清醒下,好将这一团乱麻理清楚。
“可是前辈,这仅仅是从阵诀这一个单一角度来理解而已,赤水并没有因此就否定整个祈连家族啊!”
她略组织了下语言,苦口婆心道:“虽说阵诀是因,但祈连家根据这个因建造出一个顶尖豪门世族,盘踞在塔尖之上一直屹立不倒,这早已不是一个阵诀能影响改变得了的呀,你看玉珏失踪多少年,祈连家不一样没有分崩离析吗?”
祈连曾爷爷也不看她,只幽幽望着那些灵蚁道:“不过是一群废物,能有些成就都是靠着阵诀,都是些不堪造就的废材,和这蝼蚁又有何区别?”
如果对方说的是别的她还得想想,但对方说的可是屹立于顶端的祈连家族,她听了只想翻白眼。
这妥妥就是一只老戏精啊!
忽然,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勉强压下心中升起的那抹惊喜,道:“前辈,赤水有办法能改变祈连家族现在的状况,让他们在阵道上前进一大步,但赤水有条件。”
祈连老爷爷斜睨了她一眼,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也对她的提议没有兴趣,又自顾转头向蚂蚁了。
赤水见对方根本不上钩,心里抓狂,“前辈可别不信,若非赤水灵台太过偏僻,赤水有信心能将灵台打造成天下最繁华的城池……”
说出来才发现这个保证好空洞好苍白,她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呢?
绞尽脑汁发现举不出一例,她深深地郁卒了。
没想到祈连曾爷爷好像突然有了一点兴趣,“你想如何做?”
“当然得先……”赤水忽然顿住,差点就上当了,“这个先保密,还没商量条件呢!”
“你有什么条件?”祈连曾爷爷漫不经心地问道,就好似在打发闲暇时间。
赤水立即道:“就传承玉珏一事,我们两清了。”
她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此时满脑子只想着先避开这门亲事,至于残影师傅的仇恨,等找到祈连扶苍再说不迟。
“你就那么不喜欢阿泽?千方百计都要解除这门亲事?”虽然不出所料,但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他那小曾孙被人如此嫌弃。
赤水深吸了口气,略过心中的那点悸动,确定想明白了才道:“祈连少主很好很优秀,但赤水现在并不想嫁人,且赤水身单势孤,与祈连少主距离有如天堑,实非良配。”
然而这在祈连曾爷爷看来都只是借口。
赤水见自己好容易快说通了对方又不说话了,又有点担心,“前辈,这笔交易绝对不亏,全天下大概也只有赤水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赤水可以发天道誓言。”
赤水发现自从粘上了祈连家族,她就将发天道誓言带在嘴边了,偏偏每次还都发不成,想想真是无比糟心。
祈连曾爷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在赤水还待要说时才慢悠悠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若真有改变祈连家族的才能,家族更不可能放你离开了,直接娶回来不是更好吗?”
赤水:“……”
她很想调头就走,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若是那样,祈连家族还敢用赤水给出的方案吗?”
祈连曾爷爷想了想,这小女颇有几分急智,但她对上的可是他们这群老家伙,若真就怕了她,那不成笑话了?
他虽是站着,但强大的自信让他宛若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大有你试试看的意思。
赤水眼见好不容易发现一条解决之道,又被说死了,简直想仰天长啸。
黔驴技穷,她是真真没辙了。
果然是只老狐狸!
赤水怏怏不乐地下了山,摸回小院内,一路上唉声叹气,全身都在诉说着一个“愁”字。
明地还在院中,见着这样的小师妹不免好奇,又看到小师妹手中的灵犀角,便抿嘴笑了笑。
赤水顺着她的视线,才想起这个麻烦的灵犀角,看着就头痛,顺手就放回手钏里。
明地倒是通晓小师妹的心意,道:“放进储物空间也没用,须得用玉盒封住才行。”
“现在不碍事,以后再说吧!”赤水懒懒地坐到她旁边,忽然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