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心情有些复杂地问,“所以……他是被你派过来的?”
“我哪里派得动他?我只是把我查到的事情告诉他,他自己过来的。”常永逸摇了摇头,站起身,慢慢地将那一层又一层的保护都收了起来,“师兄,好久不见,不请我入内一坐吗?”
谢冬微微皱眉,下意识不想太顺着这小子的意,“我不是你师兄,你师兄已经死了。”
说罢他又把那枚掌门令给扔了过去,“你的东西,拿好。”
“哦。”常永逸倒也没有坚持,很淡定便点了点头,将掌门令贴身收起。
随后谢冬转身就走。
常永逸很自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既然你不是我的师兄,”走了大半,常永逸突然道,“你睡了我们玉宇门的大师兄,是不是应该负点责?”
谢冬脚步一颤,险些一个踉跄。
“难道不用负责吗?”常永逸幽幽地看着他,“我们玉宇门的大师兄,莫非是那么容易被人睡的吗?”
谢冬果断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要乱说,我们之间还是纯洁的。”
“嚯?”常永逸笑着看他,“是吗?”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谢冬的住所之前。谢冬脚步一停,常永逸便心领神会,径直走了进去。
而后这小子用目光往室内一扫,竟又反客为主,直接推开了卧房的门。
谢冬完全没防着,想阻止都来不及。
幸好他之前已经用被褥将何修远给盖好了,一眼看去严严实实,只能见着一个人躺在床上,还人事不省的。
“嚯。”常永逸回过头,“这房里的情况,好像和你刚才说的不太一样?”
谢冬嘴角一抽,心道不就是十年没见吗,这小子咋就变成这样了?
“肉债肉偿,知道吗?”常永逸慢慢拉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冬却也没那么容易就范,慢悠悠地拉出椅子坐在桌旁,“我就是不偿,你能怎样?”
常永逸沉默下来。
“我是个魔头,你什么时候见过魔头和别人谈责任的?”谢冬摊开两手,嘲讽地道,“从头到尾,我和你们玉宇门并没有什么关系,也根本不打算有任何关系。”
话音未落,常永逸猛的扑了过来,一只手用力拍在桌面,另一只手扯向谢冬的衣襟,眉眼之中满是愤怒。
这愤怒像是被压抑了十年,突然一下被激发了出来。
谢冬依旧坐在原处,毫无闪躲的意思。只有一股庞然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狠狠压在常永逸的身上。吱啦一声,一层防护结界应激出现,又很快被撕碎。下一刻,常永逸被弹到墙上,抚着胸口一阵咳嗽,险些咳出一口血来。
“你看看你,”谢冬幸灾乐祸,“明知道实力不济,还偏要装模作样。分明是在装模作样,也不一装到底,一激就泄底。找死吗你这不是?”
常永逸举起双手,做出了一副认输的姿态,恶狠狠地瞪着他,“算你狠。”
谢冬嘴上挂着欠揍的笑,内心深处却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师弟。之前装成那副德行,他险些就不认识了。
常永逸显然也已经装累了,也拉了把椅子,在谢冬对面坐下,“那你现在想怎么着?还准备把大师兄还给我们吗?”
“不然还能怎么着?”谢冬道,“难道我能把他留下来,和一群魔修住在一处?”
“那么你以后还打算和他在一起吗?”
谢冬沉默下来。
“这十年来,你知道他都是怎么过来的。”常永逸幽幽讲述,“他一直相信你还活着,最开始的几年,他疯了一样找你,后来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差点就真疯了,渐渐却变成了行尸走肉……”
这次换谢冬抬起了双手,认了输,都没敢让他把话说完。
“重色轻弟。”常永逸骂他。
谢冬也没反驳,只问他,“所以你有些什么想法?说出来让我参考参考。”
“我的想法就是……”常永逸道,“别想了,你们不可能的。我们玉宇门的大师兄,怎么可能会和一个魔头在一起?避世隐居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我正准备开始让玉宇门的弟子们开始在修真界中走动,脸面的问题是很重要的。所以你就别做梦了,赶快放弃吧。”
谢冬简直想打死他,“你究竟来干什么的?”
常永逸再次掏出掌门令,放在谢冬面前。
“别闹,难道玉宇门的掌门就可以是一个魔头了吗?”谢冬又变得想要骂死他,“你就是这么维护宗门的脸面的?”
常永逸耸了耸肩,只好把掌门令再收回去,“那么就只能让别人都认同这场姻缘了。”
“彻底掌控话语权。”谢冬道。
“这可能吗?”常永逸问他。
谢冬想了想,摇了摇头,“除非让玉宇门成为修真界中的第一大势力,无人敢反抗的那种……”
“那不是很妙吗?”常永逸眼前一亮。
“现实一点。”谢冬敲桌子,“现在玉宇门只有一个元婴,在整个修真界中顶多只能排到前几十。”
“那如果把更大的势力都弄死呢?”常永逸问他。
谢冬一下子没说话了,惊讶地看着他。直到好半晌后,谢冬才不太确定地问他,“你想要血洗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