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本来嘛,玉虚观的人也没有那么闲,不是每个靠近的路人都会被他们拦下的,只因为这件飞船是件法宝,才叫他们稍微留意了下。再看飞船里面总共只有一个凝元和一个金丹,这拦路修士也没有多为难,很快就放走了两人。

片刻之后,法宝飞船终于离开了玉虚观的地界,叫谢冬长舒了一口气。

他一把将嗜灵鼠掏了出来,摆在地上,指着它的鼻子道,“以后这样的地方,就不要带我们过来了。”

嗜灵鼠委屈唧唧,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湿漉漉地看着谢冬。

好吧,谢冬仔细一想,这小东西也不知道哪些灵脉是被其他宗门占据的啊,还真有些委屈。他叹了口气,从兜里又掏出一块灵石。

“吱!”刚才还很委屈的嗜灵鼠顿时又激动起来。

“这样吧,以后所有的地方,你都只能带我们来一次。”谢冬道,“不管是什么地方,不管是哪一条灵脉,来第一次的时候,我都会奖东西给你吃。但是你要再敢带我们来第二次,就得挨饿了,懂了吗?”

这样的命令简单得很,嗜灵鼠又通人性,当即抱着谢冬的大腿,吱吱地答应了下来。

谢冬将手中的灵石抛给它。

同时谢掌门在心中盘算,中原大陆上的宗门多如牛毛,但真正拥有灵脉的宗门,却也有限得很。现在这样的做法,等于是打算将整个大陆的灵脉都挨个筛一遍,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了。虽然效率低,耗时长,但万一真的能捡到一个漏,那就比去那些极偏僻之地或者海外要安全得多了。

何况法宝飞船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就算把整个大陆筛一遍,其实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在谢冬思考的时候,何修远一直在边上看着他。如果是以前的时候,何修远还会说一句师弟十分厉害。但此时此刻,何修远只是看着,哪怕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也并未出声。

当谢冬察觉到这抹视线,转头看向他时,何修远早已及时收回了目光,反而叫谢冬怀疑只是错觉了。

而后嘛,飞船继续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飘着,从中原大陆的这头飞到那头,又从那头飞到这天,拜访了无数的宗门,与无数的道友们联络了感情,就是找不到一条没有主人的灵脉。

谢掌门终于相信自己的天真了。魔念老早就和他说过,好找的灵脉肯定会被人找光,他怎么就不信邪呢。

好吧,就算没有魔念这席话,按照常识谢冬也应该知道,漏网之鱼的指望本来就是不切实际的。只能说侥幸心理实在是要不得,不试一试又真的没法甘心。

如今试过了,甘心了,谢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刚好飞船此时离海岸不远,谢冬当即与何修远商量了一下,表示要出海搜寻。

对于谢冬的决定,何修远一如既往毫无异议,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封寄给玉宇门的信,便是谢冬在出海之前写的。

信件传输的速度,比修士自身飞行的速度要快上许多。两人刚刚离开海岸,面对底下满眼的海水飘了一日,玉宇门那边的回信就来了。

“这么快?”谢冬展开了回信。

就算信件在路上的速度快,一般玉宇门里收到信,看完了,再给他回信,中间总得有个几天,这次却急得仿佛给他们回信就没有花时间似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谢冬将信件内容一看,顿时越发诧异。

正常而言,宗门里的回应,都是杨万书写得比较多。毕竟杨万书比较老成稳重,会在信件之中交代许多宗门日常发展之类的事情。此时的信上,杨万书的字迹却只有寥寥几句,只大约和谢冬说了一下,盟友们都在招收新弟子了,玉宇门差不多也该招新了,问问谢冬是否同意。

这样大的事情,杨万书却只写了这么几句,和平时的风格完全不符合。

再往下看,谢冬愕然发现,竟全是常永逸慌乱的笔迹。而常永逸所写的内容,更叫谢冬觉得十分诡异。

“师兄,”谢冬怀着奇怪的心情,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何修远,“这是师弟给你的信。”

何修远将信接过来,仔细一看。

信上硕大的几排字: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就是那天的对话,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没明白你其实是那个意思!总之全都是误会!我相信你肯定能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可怕的误会!

字字疯狂,力透纸背,几乎能看到常永逸在后面声嘶力竭的身影,就差拎着何修远的衣领不停摇晃了。

当然,常永逸也想说清楚究竟是哪天的什么对话。

但是他知道先看信的肯定是谢冬,说清楚了他怕被谢冬打死。

就算谢冬愿意看在多年的师兄弟情分上,不打死常永逸,那也得打残。常永逸十分恐惧,感觉自己承受不住。

话说回来,两位师兄都是男的,居然还是那样的关系,换做平常时候,常永逸肯定也是难以接受的,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消化掉这个惊人的事实,说不定还会闹腾闹腾。但此时此刻,常永逸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也被卷入这场关系,惊吓盖过了一切。在这可怕的误会面前,两位师兄谈恋爱就谈恋爱吧,反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何修远将常永逸这封信看过来,看过去,认真看了好几遍,深刻体会到了对方的惊惶与急迫,却依旧不是很能确定常永逸的意思。

他与常永逸不熟,交流不多,但对话绝对不止一次。毕竟常永逸被谢冬给予了重任,是玉宇门的长老,常常需要处理宗门的事务。单就他们这次离开宗门之前,常永逸就例行公事地与何修远说了不少话。

当然,在这些对话中,何修远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一年多以前的那次问话。

该不会……说不定……莫非是……何修远的心中猛地动荡了起来。

“师兄,”谢冬突然在边上问,“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究竟和你说过什么?”

何修远猛地将信纸一折,抬起头来看着他,竟像是突然被惊吓了似的。

谢冬感觉更奇怪了,“师兄?”

何修远摇了摇头,心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

他不确定,不敢确定。

但常永逸这封信上密密麻麻的“误会”二字,却像是一把野草将种子给撒进了何修远的心里,在那儿不断疯长,让何修远无法克制地怀疑着那个可能,怀疑着常永逸的含糊其辞指的就是他最期望的那个答案。

何修远不禁握紧了手掌,几乎将手中的信纸握成了一团。

“师兄,”谢冬紧紧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些古怪了,“那个臭小子究竟和你说什么了,究竟是什么误会?这些时日你如此疏远我,又是否和这有什么关系?我们相识这么久,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总该给我说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