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下意识摸了下肚子,鼓起来了。
她顿时伤心,幽怨地望了沈念深一眼:老公果然是她减肥路上的绊脚石!
孙恬恬原本想着在婚礼来之前瘦到八十斤,然而自从沈念深把她凶了以后倒也不敢不吃饭了。
沈念深担心她白天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于是自打那以后每天早上上班都把她捎带上去公司。公司食堂的伙食那叫一个丰盛,沈念深又特意交代厨房的大师傅每天做很多她喜欢吃的菜,每顿饭都守着她,不吃完真的不准下桌。
每天这样毫无节制地吃,导致的结果就是,婚期将近的时候,她不仅没有瘦到八十斤做个骨感的小美人,还比原来长了好几斤,突破她的历史最高,居然长到了九十二斤!
婚纱送回来的时候,差点真的没挤得进去,把孙恬恬给气的,好几天都不想搭理沈念深。
然而成功把自己媳妇儿养胖的某人倒是高兴得很。
孙恬恬其实一直很瘦,一米六几的人,之前陪着沈念深创业的时候,因为工作量和压力都很大,再加上天天熬夜,一度瘦到连八十斤都没有,身上全是骨头,特别可怜。
那时候沈念深每晚抱着她,他摸着她背脊嶙峋的骨头,常常心疼自责到整夜整夜地失眠。
后来日子好了,孙恬恬因为之前瘦得太狠,很长段时间都没办法长好身体。因为太瘦,连身体都变得不好,有一次例假连着两个多月没来,孙恬恬刚开始还以为是怀孕了,但是检查又没有,才知道是因为太瘦加上长期熬夜导致内分泌紊乱,月经不调。
沈念深心疼得不行,这两年花了很长时间给她调理身体,又是看中医又是请营养师,好不容易才把她养到八十几斤,身体也慢慢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前阵子见她又成天瞎胡闹着要减肥,怎么可能不生气?如今总算养到了九十斤,自然比谁都高兴。
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候,那天晚上,孙恬恬在家里修漫画的出版正式稿。她为了把时间腾出来婚礼后和沈念深去度蜜月,这阵子一直在忙出版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这两天就能完成了。
约莫七点钟,沈念深突然打电话回来,让她下楼,要带她去吃晚饭。
孙恬恬在电话里不情不愿的,小声说:“我今天下午吃了很多水果,可不可以不吃晚饭了啊?”
再吃婚纱真的要穿不下啦!
沈念深语气不容拒绝,“下来。”
孙恬恬:“……”
在吃饭这件事情上,孙恬恬跟沈念深真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虽然很不想吃,但最后还是被沈念深逼着吃得饱饱的。
她现在忽然很想赶紧生个孩子,她估摸着有了孩子以后,沈念深大概就没那么多时间管着她了。
等她把这个想法跟沈念深说的时候,沈念深冷不丁地泼了她一盆冷水,“放心,等有了孩子,我会和孩子一起照顾你。”
孙恬恬:“……”
孙恬恬以为是要回家的,然而车子却一路朝着郊区的方向开去。
孙恬恬有些愣,望着窗外愈发地人烟稀少,惊奇地问:“我们不回家吗?要去哪里?”
沈念深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四十分钟,进入了郊区的别墅群。
孙恬恬还没来得及惊讶,车子已经驶进了小区,往前开了十分钟,停在了一幢中式的独栋别墅外面。
院子里亮着灯,暖黄色的光,衬得夜色格外温馨。
房子外面有一个院子,院子不算特别大,但布局格外紧凑,有小亭子,有养鱼的湖,整个院子种满了花草,生机勃勃。
亭子是古色古香的设计,亭子里面是一张石桌,汉白玉打磨的四个鼓凳,亭子外面悬挂着两盏宫灯,格外美。
繁盛的花草中间还摆放着两张木质的摇椅,树上挂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照射下来,在摇椅上洒下寸寸光辉。
孙恬恬望着里面,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这栋中式的别墅,这个院子的装修、亭子、宫灯、花草、甚至摇椅都跟她以前画过的一幅画一模一样。
那时候沈念深还很穷,刚刚工作,住在那个破旧的巷子里。她暑假去找他,沈念深白天上班,她在家里闲来无事便画画玩。她忘了当时想到了什么,便画了下那幅画,沈念深回来见到,问她:“喜欢这样的地方吗?”
她当时笑眯眯说:“是啊,你不觉得中式的院子很漂亮吗?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等咱们俩结婚了,晚上就躺在摇椅上吹风看星星,岂不是神仙过的日子?”
她其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后来那幅画不见了,她也没放在心上,没多久便忘记了。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沈念深竟然一直记着,在当时那样吃饭租房都成问题的时候,他竟然默默地记下了她想要的房子。
他那么拼命地工作,拼命地为他们的未来努力,他记得要给她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记得她想要的房子。
沈念深牵着她走进去的时候,她看着满院子里繁盛的花草,看着花草间那两张摇椅,看着灯笼在摇椅上照下的金色光辉,徐徐清风吹拂而来,她眼睛一酸,忽然就掉下了眼泪。
她自己都没有刻意记住的梦想,沈念深却默默地记了这么多年。
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梦想,他都记得。
他记得她喜欢吃的东西,记得她每一个小习惯,记得她喜欢什么颜色,记得她喜欢听的歌,记得她喜欢的电影……
孙恬恬眼泪克制不住往外涌,像流水一样怎么都收不住。
沈念深抬手帮她擦眼泪,低声说:“本来之前就想带你来的,但是院子里的花还没有开,便又等了些日子。这些都是应季的花,等明年春天的时候还会开更多的,那时候应该会很漂亮。”
孙恬恬哇的一声就哭了,扑进沈念深怀里,眼泪将他衬衣湿透,“阿念你怎么这么好啊,你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沈念深笑了笑,抬手温柔地抚摸她后脑。
孙恬恬哭得不行,好半天才稍微止住眼泪,她抬起头,眼睛红彤彤地望着沈念深。
深夜寂静,孙恬恬眼睛一瞬不瞬望着沈念深,右手轻轻地覆在他脸上,她看着他,良久,带着哭腔,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出三个字,“我爱你。”
话落,她忽然踮起脚,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