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恬恬想起第一次和沈念深约会,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沈念深就给她买了一串棉花糖。
她弯眼笑,“好啊。”
沈念深牵着她过去,给孙恬恬买了一串大的,草莓味,香甜。
孙恬恬一手被沈念深牵着,一手拿着棉花糖吃。
棉花糖很大,孙恬恬一口咬下去,鼻子和嘴巴都沾上了糖浆。
沈念深笑,顿下脚步,从裤兜里摸出包纸巾,抽出一张,展开帮孙恬恬擦了擦脸,语气格外宠溺,“慢点吃,跟个小花猫似的。”
孙恬恬由着沈念深帮她擦脸,抬着头,眉眼弯弯地望着他。
沈念深给她擦干净脸。路灯昏黄的光从孙恬恬头顶照下来,她漂亮的小脸蛋隐在光晕之下,沈念深盯着她,不由有些入迷。
半晌,他忽然捏住她下巴,低下头,轻轻吻上她嘴唇。
孙恬恬刚吃了棉花糖,草莓味的,很甜。
沈念深含着孙恬恬嘴唇,温柔地吻了一会儿,半晌,才微微松开。
沈念深牵着孙恬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有那么一会儿,孙恬恬真希望他们俩就一直这么走下去,不要天亮,也不要分别。
看着城市繁华的夜景,孙恬恬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阿念,其实我们这里也很繁华,你有没有想过……回来?”
她站在那儿,黑夜里,眼睛像星星一样亮,一瞬不瞬地望着沈念深。
……
孙恬恬问完那句话,就意识到自己问的是废话。
沈念深如今事业刚刚起步,他在z市好不容易有了点发展,怎么可能半路放弃。
那晚之后,沈念深又回了z市,一个人继续在陌生的城市打拼。
他依然每天六点起,常常忙到凌晨三点才能休息。他常常在凌晨两三点站在窗前发呆,看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
他偶尔会想起幼时住在乡下的场景,贫穷、屈辱、自闭。他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靠他自己。
他计算着每个月的开销,计算着外婆的医药费,计算着孙恬恬毕业的日子,计算着一枚钻戒要多少钱,计算着婚纱和婚礼,计算着房子,计算着他的存款……差太远了。
他拼命工作,身上背负的压力让他喘不上气来。床头放着安神的药,他每晚需要吃两颗才能入睡。
这天晚上,他和孙恬恬聊完视频,挂了电话以后,他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他心跳得很快,没来由地焦虑。
第二天去上班,坐他对面的刘贺迟迟没来,直到上午十点多才姗姗来迟。经理把他叫去办公室,没一会儿,里面传来骂声,整个办公大厅死一样的安静,每个人都对着电脑认真工作,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沈念深往经理办公室扫了一眼,电脑上突然发来一条信息,是他的直属领导,问他要这次的并购方案,半分钟之内。
他抬手按了下眉心,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行字,在半分钟之内发送过去。
他突然觉得疲惫,从六月份入职,这大半年几乎完全没有休息。
刘贺没一会儿就从办公室出来了,沈念深看向他,他冲他挑挑眉,笑了,神清气爽的样子。
沈念深:“……”
被骂了还这么高兴?
刘贺走过来,一屁股坐自己办公椅上。
他笑嘻嘻凑沈念深跟前,“猜我做了什么?”
沈念深看他一眼,“辞职了?”
刘贺蓦地瞪大眼睛,“我日,你怎么知道!”
沈念深:“猜的。”
刘贺老早就在说辞职的事情,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投行每年都有很多人辞职,很正常。
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九,沈念深晚上十点从公司出来,刘贺给他发了条短信:“喝酒不?老地方?”
沈念深打了辆车,去了老街的张记小酒馆。
刘贺坐在里面,隔着窗户朝他招手。
沈念深走到门口,推门进去。
外面风大,一进到室内就暖哄哄的。
沈念深脱了大衣,往里面走。
刘贺笑着招呼他,“坐。”
沈念深在刘贺对面坐下。
刘贺给他倒酒,他拦住他,“别倒了,我喝水。”
“怎么了?”
沈念深从旁边拎过茶壶,“最近喝太多了,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