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恬恬昨天太累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
醒来的时候,床边空荡荡的, 她伸手摸了一下,冰凉。
这么晚, 沈念深肯定上班去了。
她从床上下来,揉着眼睛去卫生间洗漱。
洗完出来, 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她走过去, 打开保温桶, 里面是她爱吃的八宝粥,还热腾腾的。上面一格是她爱吃的豆沙馅小馒头,也还是温热的。
保温桶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记得吃饭,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孙恬恬抿着唇笑,跑去卧室把风扇拎了出来。
半上午,天太热了。
她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茶几前把早餐吃完了。
去厨房洗碗。
厨房很小,又窄,灶台和柜子都很旧了,白色的瓷砖上有一些陈年老垢,怎么也擦不掉。
孙恬恬洗了碗出来,又是一身的汗。
坐到沙发上吹了一会儿风,就那么坐着,动也不动,这天气,没有空调,动一下就是一身汗。
她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一会儿,风扇将浑身的汗水吹干,睡裙被汗水打湿,虽然已经干了,但总觉得不舒服。
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又换了一条睡裙。
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头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眼睛疼。孙恬恬立马将窗帘拉上。
她走回沙发上,对着风扇坐了一会儿。
想到沈念深昨天那么晚才睡,今天一早又顶着烈日出门挤地铁上班。想到他一个人举目无亲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打拼,加班到深夜,回到家,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没有人关心他照顾他,没有人对他嘘寒问暖。
孙恬恬心里很难过,可是她什么也帮不了他。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忽然站起来,往卧室走。
沈念深换下来的衬衣和裤子随手扔在椅子上。
他一向是很爱干净的人,以前换了衣服都会立刻洗,现在大概真的太累了,连洗衣服的精力都没有。
孙恬恬抱着衣服去卫生间。
房间里没有洗衣机,只能手洗。
一个单间的小房子,连个洗槽也没有。
孙恬恬从地上拿起个盆子,接满了水,然后就蹲在地上给沈念深洗衣服。
先洗了沈念深和她的内裤,然后才开始洗衬衣、裤子,还有她换下来的裙子和睡裙。
白衬衣不容易洗干净,孙恬恬往衣服上打了好几次肥皂。
卫生间窄小又闷热,她蹲在地上,头发乱糟糟地扎在头顶,汗水大颗大颗地从头发里流出来,后颈上全是汗,流进裙子里,背上汗水跟洗个热水澡似的。
额头上也都是汗,流进眼睛里,她抬手擦了擦,又继续洗沈念深的衣服。
没有洗槽,只能在盆子里洗,洗完头遍又放进另一个盆子里,然后接满满一盆水,将衣服一件件放进清水里清洗,反反复复换了四盆水,清洗了四次,水才终于变清澈了。
除了内衣内裤和袜子,孙恬恬很少自己洗衣服,即便是在学校也不洗的,反正她每个星期会回家一两次,都是背回去塞洗衣机里。
第一次洗这么多衣服,整整洗了一个小时才完全洗干净。
汗水早已经将头发和衣服湿透。
家里没有洗衣机甩干,她很费力地将衣服一件一件拧干。
衣服下了水变得很重,衬衣和裙子还好一点,尤其是沈念深的西裤,很重,她拧了好半天都没拧开,最后只好先把裤脚拧干了,再一点点拧上去。
孙恬恬在地上蹲太久了,端着盆子从地上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晕倒,吓得孙恬恬急忙抓住身后的洗脸池。
结果她一只手松开,另一只手端不住盆子,盆子“砰”地声摔地上,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又掉到地上。
孙恬恬盯着掉在地上的衣服,眼睛一瞬不瞬,愣了好半天。
她睡裙上都是水,刚刚洗衣服的时候被打湿的。后背汗水大颗大颗地顺着背脊往下流,内裤都湿了。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愣怔了好半天,才又蹲下身,端起盆子放到水龙头下面,将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又重新清洗。
她不知道是觉得太累了,还是太热,还是觉得自己太笨,洗着洗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真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又重新清洗了两遍,重新费力地拧开,然后终于端着盆子从卫生间出来。
她把衣服挂在客厅的窗前,拉开窗帘,让太阳照进来。
都没有心情欣赏她辛苦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走到风扇前,将风扇开到最到档,坐在凳子上,对着凳子使劲吹风。
她刚刚本来想把风扇拎到卫生间去的,但卫生间的插孔是坏的,没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