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去……”
沈念深还想问她去哪里,但孙恬恬已经绕过他,径直走了。
从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是淡的,看他的眼神犹如看一个陌生人。
这不正是他希望的吗?忘记他,去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胸口堵得发慌?
他回过身,孙恬恬已经走远,她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她上了车,车子开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清晨的寒风迎面吹来,迷了眼睛。沈念深眼睛忽然有些胀,盯着孙恬恬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往宿舍的方向走。
这样挺好的,她有自己的生活了,终于不再被他拖累了。
……
孙恬恬到鹿鸣山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天已经完全亮了,鹿鸣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中还飘着雪花。
鹿鸣山上,一排排松树挺拔屹立着,松枝裹上了白白的雪花,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孙恬恬想起去年和沈念深去明月山看雪的时候,她那时候还和他说好了,以后每年都要和他一起去山上看雪,可惜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鹿鸣山雪景极美,昨夜雪下得大,地面已经积了厚厚的雪,一脚踩下,能印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孙恬恬选了一个风景优美的角度,然后将画板取下来,再从包包里拿出画架和一个折叠的板凳。
没一会儿,就将画板撑好,坐着小板凳上,对着前面被大雪包裹的松树认真画了起来。
孙恬恬画画的时候是她最全神贯注的时候,原本因为沈念深而有些浮躁的心,在画画的过程中渐渐安定下来。
她在外写生,一画就是一整天,带了巧克力和面包牛奶,饿了就随便吃一点。
中午的时候,山下的小村庄,村民们开始做饭,袅袅炊烟从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来,带着人世间最美的烟火气息。
孙恬恬在山上待到下午快六点钟,天渐渐黑了,她收拾东西,准备下 山。
鹿鸣山的地形的确有些复杂,但孙恬恬来的时候特意拿着地图仔细研究了一番,然而真的往山下走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回事。
她是按照来时的方向往回走的,可是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儿了,这并不是她来时走的那条路。
她皱了皱眉,又拿起地图看了一会儿,然后跟着地图又继续往前走。
孙恬恬在山里绕了大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拿着手机照明,想起早上程朵说鹿鸣山的地形跟鬼挡墙似的,很容易迷路。
她还觉得有点夸张,鬼挡墙什么的,只在电视里看过。
然而此刻她也不由得怀疑,莫非她真是碰着鬼挡墙了?
天越来越黑,山上一个人也没有,孙恬恬渐渐有点害怕,迫不及待想要下山去。
山里寒风呼啸,在静得近乎诡异的黑夜里,像一阵阵鬼风在吹,吹得人浑身凉飕飕的,背脊发凉。
孙恬恬怕得不行,她背着画板拼命地往前跑,黑夜里看不见路,她脚下突然踩到一颗石头,脚踝一崴,痛得一屁股摔到地上。
好像是扭到了骨头,孙恬恬痛得不行,皱着眉,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稍微缓了一点,才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脚实在是太痛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就不行了。
她又坐到地上休息,心里突然有点想哭。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倒霉,出门写个生都能迷路。
她莫名想起了沈念深,要是他在,他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迷路的。就算是迷路了,有他在,她一点也不会害怕。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委屈还是伤心,突然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摸出手机想给哥哥打电话,让哥哥来接她。
结果摸出手机一看,居然快要没电了。
怕突然关机,她慌慌张张立刻准备给哥哥打电话,结果还没来得及拨出号码,就有电话进来了。
是谢询。
孙恬恬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立刻接了起来,谢询声音从那头传来,“给你带了礼物,在你宿舍门口,出来拿一下。”
谢询刚从国外度假回来,给孙恬恬买了点礼物,一回来就给她送来了。
孙恬恬急得哭,“谢询你在哪儿啊?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在鹿鸣山上,我好像迷路了……”
孙恬恬声音都在抖,越说越怕。
谢询心头一跳,立刻道:“你待在那儿别动!我马上来!”
……
晚上,许厉他们寝室聚餐,在外面吃炒菜,程朵跟着一起。
一整晚,程朵都在打电话,眉心拧得紧紧的。
许厉给她夹菜,抬手给她揉了下眉心,“怎么了?愁眉不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