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2)

解药 巫哲 1739 字 27天前

“不动,”江予夺说,“不能动。”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拧着眉不再出声,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程恪愣了一会儿,打开了车门:“你等我一会儿,你就在这儿躺着,我去拿床被子下来。”

“不用管我。”江予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程恪没说话,下了车。

从家里拿了两瓶水,抱了床被子回到车里的时候,江予夺还是之前的样子。

程恪小心地把被子盖到他身上,然后把车窗放下去了一截,发动了车子,把暖气打开了。

他不知道江予夺为什么突然又会晕,也许是碰巧,也许是情绪原因。

按陈庆的说法,只能等着,也许一两个小时,也许得到明天早上。

不过程恪无所谓,他在这里陪着江予夺,或者是在床上躺着,结果都一样,他今天晚上不可能还睡得着了。

他拿出手机,想跟陈庆说一声,但想了想又还是把手机放了回去。

陈庆对江予夺可以说是两肋插刀,这会要知道他晕了,肯定会跑过来,然后一块儿挤在车上……程恪实在没有精力再去面对陈庆。

想到陈庆,程恪又有些迷茫。

陈庆有时候似乎跟智商誓不两立,但程恪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傻子,可他跟江予夺在一起混了十年,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江予夺,甚至会因为他的猜测而发火。

如果陈庆,甚至是那些跟着江予夺一块儿混的小兄弟们,没有帮着江予夺隐瞒……这些人似乎也并不具备那样的演技和这样隐瞒的理由……那只能说江予夺在跟陈庆他们相处时,除了“他们”,并没有更多让人怀疑的地方。

上次江予夺揍他的时候,陈庆说过,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

程恪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能不能这样理解,因为自己的出现,因为他这个“不一样”的人的出现,江予夺才开始这样频繁地有了异常。

江予夺之前说过,陈庆和那些小兄弟,“他们没事”,也就是说,只有他才会有事。

程恪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脸,手指插进头发里狠狠抓了几下,抱着头没再动。

这一夜过得很快。

江予夺说,时间越打发过得越慢。

忽略掉时间本身,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江予夺在身边轻轻动了一下的时候,程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怎么样?”程恪问。

出声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像是从糊满沙粒的石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干涩得都带着哨声。

“你怎么了?”江予夺转过了头,“像尖叫鸡。”

“放你的屁,”程恪说,声音还是吹着哨,“还晕吗?”

“好多了,”江予夺慢慢坐了起来,抱着被子,“不想吐了。”

“喝水吗?”程恪问。

“嗯。”江予夺点点头。

能点头了,应该是不晕了,程恪拿了瓶水,拧开递给了他。

江予夺仰着头灌下去了大半瓶,然后抹了抹嘴,转过头冲他笑了笑。

程恪也笑了笑。

江予夺的这个笑容让他非常不是滋味儿。

“你饿吗?”江予夺问。

“不饿。”程恪说。

“困吗?”江予夺又问。

“没感觉,应该是不困。”程恪说。

“哦。”江予夺点点头,抱着被子,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得过且过的人,一旦危险和麻烦过去,他就不会再去纠结为什么,怎么办,怎么会,他长这么大,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糊里糊涂地混过去了。

可现在,跟江予夺这么挤在车里,疲惫而放松地坐着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再得过且过了。

“程恪。”江予夺叫了他一声。

“嗯?”程恪转过头。

“我还能当你是朋友吗?”江予夺问。

程恪觉得自己呼吸都顿了顿。

“我们是朋友。”他说。

江予夺像是松了口气,笑了笑又问了一句:“那你还要搬走吗?”

程恪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江予夺轻声说:“如果他们……就是,跟着你的那些人,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没有走得很近了,或者……不来往了,你是不是就……就不用再担心我……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