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欢没理会这些荤话，沉默半晌后轻声叫他：“谈凯。”

“嗯？”

“谈凯……”高潮的余韵还未过去，两个字在她口中打个滚吐出来，尾音都带着颤。

“嗯。”

“谈凯……”

“我在。”

女人一遍一遍地唤，他也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答，直到对方挂上了电话。

谈凯放下发烫的手机，盯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出神，好半天才合上眼。

俞欢轻手轻脚回到房间，邹明睡得正香，她掀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久违地做了梦。

一九九九年的j市，最繁华的地方当属建设路。梦里的俞欢就在这条街道上，茫茫然随着涌动的人群往前走。

她前方的一对夫妻牵着个小女孩，大约六七岁，头上两个羊角辫一翘一翘的，路过一家冷饮店时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却被母亲猛力一拽：“干什么！走不好路吗？”

女孩乖顺地低下头，亦步亦趋随父母进了金鼎大厦，俞欢也不由自主跟了过去。

虽然叫“大厦”，其实总共不过七层。上到三楼便能听见各种乐器声，多半不成曲调。女孩的父母和前台接待说了什么，那人眯眼笑起来，躬下身问女孩：“小朋友，喜欢钢琴吗？”

她默不作声。

“小孩子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女孩父亲暼她一眼，“长大了就会明白父母都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