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博的脉相没有问题。
等到眼睛发红的沈离垢牵着石清回到大厅,陆小凤也为她号了一下脉。
这一号就号出问题来了,宫寒,想必是当年在水中被泡得太久,因此子宫受寒,因此才会导致这些年没能受孕成功。
“那可有得治?”听到陆小凤说了妻子的症状,桑博不免有些担忧。
“不妨事,我开几帖药,让夫人先吃着,这个毛病我还有把握能治。”比庞昱的情况简单多了。
“麻烦展夫人了。”一出了书房,桑博的称呼便也唤了,她既私下亮出自己的身份,那想必就是不想将身份摆上台面,他自然也就主随客便了。
陆小凤写好了药方,吹干墨迹,递给了桑博,然后对他说道:“将军有暇,不妨带着夫人出外走动走动,老窝在府里也是怪无趣的。”
桑博心领神会,知她是不想后续有什么情况会扯到他们,便点头道:“展夫人说得是,在下确实有心带夫人出外散散心。”
“那我们便告辞了。”展昭适时提出请辞。
“杨刚,替本将军送送展护卫夫妇。”
“是,将军。”被点名的副将杨刚领命,“展护卫,这边请。”
展昭夫妻两个拉着石清离开了将军府,回了开封府。
本来是打算第二天送石清回家去的,结果,没想到石清的父亲石永靖寻子到了开封府,这下倒是省力气了。
石清虽然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毕竟还是心性不定,没有他父亲老练,到底还是没兜住底儿,那个石永靖思妻成疯,便要不顾一切去找失散多年的妻子。
得到消息赶到的小凤姑娘直接一脚狠狠将丫踹地上去苟延残喘了。
展昭在一边伸手摸鼻子,总觉得这莫名暴走的妻子还是不要随便去碰比较好。
因此,天下闻名的南侠,鼎鼎有名的御猫大人,就在后面袖手旁观了。
“展夫人?爹——”石清突然对这个一直温柔和善的展夫人有了一米米的怕怕。
“石永靖,亏你还是个男人?说你是个男人都污辱了男人这个词。人的命只有一条,十年前你的妻子已经被你害死了,如今你如此疯颠来上演痴情男的戏码,不觉得这是天下最好笑的事吗?”
石永靖被她说得愣住。
“可是柔儿她……”还未死,最后三个字在陆小凤如刀般锐利的目光被石永靖给咽回了肚子里。
“你记住,人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十年前你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至今都没有悔悟吗?”
“我……”
“既然石清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想必你只需要有这个儿子相伴就人生足矣,又何必还一脸虚伪地装痴情?
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过是你替自己懦弱无能找的借口罢了。你甚至还不如个女人有气魄,有担当,你的妻子幸好是死了,否则跟着你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男人?
这特么要也叫男人,小凤姑娘觉得自己就是比男人还男人的汉子。
做为女汉子中的战斗机,其实小凤姑娘早就是比男人还汉子的存在了,石永靖碰到小凤姑娘这样的,实在是他人生最大的不幸。
没瞧正港大男人展昭都在一边保持沉默么?
气场全开的小凤姑娘,等闲人是不敢上前轻攒虎须的,这只自谦称自己是无牙老虎的姑娘,其实是比母老虎还可怕的存在。
但凡见过她跟法王赫连鹏拼命现场实况的人都会选择永远不要招惹到小凤姑娘的底线,这姑娘很可怕的哦。
石清流着泪看着父亲,他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能听明白展夫人说的话,他也能明白母亲当年是受了怎样的污辱才生下他的,又是怎样因为那本不属于她的罪名而被族人绑在木筏上放逐而去……
父亲……其实只能算是他的养父,他相依为命十年的父亲,虽然可怜,但是石清却开始觉得他亦可恨!
如今,母亲已是再世为人,父亲为什么就不能让母亲好好地过她自己的生活?他能给母亲什么?难道真要像展夫人说的,让娘再死一次?
“爹,咱们回石家村吧。”
石永靖看着儿子有些冰凉的眼神,觉得身体里的热度也在一点点降下来,这是用柔儿的命换来的儿子,可是这些年他一直少对他有所关爱,只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心心念念着柔儿。
如果当年他敢反抗母亲的威信,如果……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柔儿被他害死了,害死了……
石永靖不再发痴,他突然心如死寂,决定领着儿子回石家村了。
但是,第二天有人敲响了鸣冤鼓。
等到衙役将那击鼓的人领进大堂,听过他叙说之后,小凤姑娘已经是脸如冰块了,如果不是脸不会变色,估计现在真的就跟她家偶像是一个色系的了,肯定乌黑乌黑的。
柳清平,那个当年先是被石永靖医术所救,后来受请托帮忙让其妻受孕的书生,一个厚颜无耻到小凤姑娘特别想拿他去喂狗的渣渣。
当年借种之事后,若非他对沈柔存了不良心思,不会造成沈柔被人以通奸之名水葬放逐。如今,这丫的竟然恬不知耻地想来要石清的抚养权。
这真是极品人渣中的战斗机!
坐在堂下听审的庞昱听完柳清平的陈述,忍不住问坐在公案后的姐姐,“我可以揍他吗?”安乐小侯爷觉得他这些年的三观又被人刷新了,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
陆小凤手微微一挥,道:“两班衙役退下。”
开封府的衙役只能退下,其实他们还是比较想看小侯爷揍人的,他们坚信凤大人让他们退班就是让小侯爷揍人,这种人只有凤大人能做出来。
可惜,凤大人不让他们围观。
柳清平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着锦袍系玉带的年轻侯爷捋起袖子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