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际帆望向那张黑卡,曾经,他心情最轻松的时候,就是收到这张卡的消费短信,那让他有种他们还维持着关系的错觉,如今有大半年了吧,他没再收到消费短信。
最近倒是收到进账的短信,金额不小。
窦薇儿见他久久不动,上前一步,将卡塞进他的裤兜。
“再见,贺先生。”
两分钟后,一辆亚麻金君威从贺际帆旁边急速驶过,抬眼望向车影消失的地库入口,贺际帆咬着烟嗤笑了一声。
一个小丫头,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掏出兜里的黑卡,仿佛,残留着女人淡淡的体香。
傍晚六点,贺际帆回到家,换了鞋进客厅,一道跌得撞撞的小身影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
贺池州两只小手油腻腻的的,嘴边还沾着金黄的脆皮,两只眼睛忽闪忽闪。
贺际帆掐住他的咯吱窝一提,把他抱在怀里。
贺池州笑得很开心,拿油腻腻的小手去摸父亲的脸。
对这个儿子,贺际帆是喜欢和心疼的,用手抓了抓儿子圆滚滚的肚子,惹得儿子咯咯笑得开心。
“际帆哥哥。”一道柔软的女音响起,打破了父子二人的欢乐时光。
贺际帆抬头寻声看过去,沙发区那边一道清丽婉约的女孩站在那儿,看着二十多岁,穿着无袖的雪纺裙,齐肩的秀发,发梢微卷,甜美可人,正望着贺际帆盈盈地笑。
“你怎么来了?”贺际帆皱了下眉,嘴边的笑淡下去。
女孩是贺老夫人交好了六七十年的老闺蜜的小孙女,叫邺雨时。
“我……”邺雨时被问得白皙的脸颊微微红,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老夫人从卫生间的方向过来,听见贺际帆的问话,直接回道:“是我让雨时过来玩,你们一个个整天都不着家,我一个老太婆都快孤单死了,还不许我找人来陪我不成?”
“州州鸡腿吃完啦?雨时,拿湿巾给州州擦擦嘴,瞧瞧州州那小手小嘴,油腻成什么样子了。”
邺雨时接过贺老夫人递来的湿巾,抽了一张,犹豫了一下,才朝贺际帆这边走过来。
贺池州小爪子上的油都快在贺际帆身上蹭干净了,邺雨时给他擦完了手又去擦他的嘴,手法有些笨笨的,一看就是没照顾过小孩。
“我来。”贺际帆从她手里拿走湿巾。
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烟味传来,邺雨时脸颊更红了一些。
贺老夫人把她的羞涩看在眼里,满意得直点头。
做贺家的儿媳妇,首先得要乖巧,其他的日后可以慢慢调教,贺际帆在外面那些女人,贺老夫人也见过几个,一个个都跟狐狸精似的,那双眼睛媚波流转,看着就知道鬼心眼多,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如今贺际帆已经快三十七了,眼瞅着就要过不惑之年,虽说膝下有了个儿子,但也不能一直这么中馈犹虚下去。
总要,娶个媳妇回来打理家中之事,尤其是州州,不能一直没妈妈。
“外头现在还热得很,阿帆刚从外面进来,一定很热,雨时啊,去厨房给阿帆泡杯薄荷茶来解解暑。”
“……贺奶奶,我、我不会……”邺雨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家也是被娇惯着长大,薄荷茶叶长什么样她都不认识。
二十多岁没经历过什么人生大事的小姑娘,待人处事方面欠缺很多。
贺老夫人是想让她多点机会跟贺际帆接触,她却没能领悟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没事,厨房有佣人在,你过去让她们教你。”
“哦。”
贺老夫人的意图,贺际帆看在眼里。
他帮贺池州擦干净小手和小嘴,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儿童水杯试了下水温,然后才给贺池州喝。
“奶奶,上次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您别耽误人小姑娘。”
贺老夫人摸着州州毛茸茸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州州想想,他现在都一岁多了,再过一两年,就会找妈妈的,难不成你还想让那个演员来跟州州相认?”
在老人家眼里,演艺圈很乱,那圈子里的女人心思也活络,不适合给自己重孙子当后妈。
“那您认为一个连薄荷茶都不会泡的娇小姐,能给州州当好后妈?”
贺老夫人一噎,默了片刻,辩解道:“现在不会,以后多练习就会了,这些也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雨时这孩子心思单纯、心地善良,就算不能很好地照顾州州,到时候还有佣人帮忙,只要她能真心心疼州州就行,要是心思不纯,可不是佣人能帮得上忙的了。”
“州州是你儿子,你自己掂量。”
两人说话间,贺池州从贺际帆腿上滑下来,从茶几底下把自己装玩具的收纳箱拖出来,‘吭哧吭哧’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玩具扔得到处都是。
贺际帆看着小家伙撅着小屁股的样子,脑海浮现一抹艳色,即便艳丽娇媚,五官依旧显得稚嫩,生活中也十分随意,以前在一起,夜里他醒来都要给她盖被子,好几次他夜里没醒,她就受凉感冒,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不能指望她能照顾好小孩。
“奶奶,如果娶个女孩回来,只是为了让她当好州州的后妈,对那女孩岂不是很不公平?州州有整个家的人爱着,没有妈妈也不会孤单。”
贺际帆说着,起身。
“你从小不缺母爱,不知道母亲之于孩子的意义,你……”贺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从厨房里出来的邺雨时,合上嘴没有继续说。
“贺奶奶,际帆哥哥,喝薄荷茶。”邺雨时脸颊始终红扑扑的。
“我出去还有点事,不喝了。”
贺际帆摸了下州州的脑袋,“爸爸要出门,跟爸爸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