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离她们近,听见了,问她们为什么幸好二叔没来,她们没理我,我也没往心里去。”
“刚刚来酒店的路上,我跟奶奶坐一辆车,二叔跟着萧三嫂去了医院,奶奶得到消息,气得打电话过去骂,她说,你为了那个女人耽误小喜二十年,现在又为了个和她长得像的女人耽误和小喜的婚礼?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仪式之前你若是不到,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景索索学着景老夫人当时愤怒的语调,说完不由得啧啧咋舌,“我今天才知道二叔当年喜欢的女人原来长萧三嫂那样的,确实漂亮,难怪二叔对当年的情人用情这么深,可怜了二婶。”
叶倾心转头看向休息室内,闻人喜已经化好了妆,造型师正在给她盘头发,她嘴角虽然勾着笑,可描绘精致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落寞和失望。
“几点了?”
叶倾心收回目光,看向景索索右手腕上的女士腕表。
景索索抬手看了下,“五点,离婚礼仪式还剩一个小时整。”
叶倾心忽然明白来时的车上,她问闻人喜怎么样了,景博渊为什么没有回答,或许,景博渊也知道景逸之所以执意跟着救护车走,是因为被撞的人,酷似他的旧情人。
她起身抱着朝朝走向闻人喜。
闻人喜身边围着好几个年轻的女孩,吱吱喳喳的瞧起来十分热闹,叶倾心却看见了她眼底的那抹悲凉和孤寂。
“二婶。”叶倾心把朝朝递过去,“二婶还没抱过侄子们呢,您要是不怕小家伙弄脏您的婚纱,就抱抱吧。”
小家伙身子又香又软,闻人喜抱着,嘴角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他叫什么?”闻人喜笑着问。
“小名朝朝,大名……景握瑜。”叶倾心转头指了指年年和暮暮,“那个是老大,小名年年,大名景怀瑾,那个是老三,小名暮暮,大名景慕叶。”
“怀瑾握瑜……很不错的名字,景慕叶……是景博渊爱慕叶倾心的景慕叶?”
叶倾心脸颊微微红,没有点头承认,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闻人喜眼睛里爬上满满的羡慕,她无声垂下贴了假睫毛的眼帘,浓重的睫毛遮掩了眼睛里的情绪,“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或许,好的并非名字本身,而是一个男人用孩子的名字向妻子表达出来的情意。
叶倾心见她这样,暗恼自己帮了倒忙,本想让孩子转移闻人喜的注意力,没想到惹得她更加伤感。
忽地想到什么,叶倾心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喜饭呢?”
闻人喜从来都是猫不离身。
“我把它关在家里了。”闻人喜声音低低的,“他们说,结婚的时候带猫会招来晦气,我就把它关在家里,为了不让它偷偷跟过来给我的婚礼招晦气,我还把它锁在笼子里。”
不知道是心疼喜饭,还是其他,闻人喜的睫毛渐渐湿润,“我现在有些后悔,我不该那么对它,我应该带它过来。”
“如果它在,就可以陪着我。”
叶倾心听出来了。
闻人喜这是在借猫发泄情感,她心里是苦的。
“喜姐……”叶倾心握上闻人喜的手,直说道:“二叔会回来的,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最终闻人喜的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她眨了眨渐渐干燥的睫毛,抬眼看向叶倾心,微笑中透露出几分莫名的情绪,叶倾心一时没看懂。
“希望吧。”闻人喜说,语气十分平静淡漠,恍惚间,叶倾心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无欲无求的朴素女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旋即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景博渊视线直接落向叶倾心。
叶倾心起身,“我出去一下,二婶帮我抱一会朝朝。”
闻人喜点头,“去吧。”
休息室外。
“二叔什么时候回来?”
“医院那边情况比较糟糕。”景博渊语气淡淡的。
“是苏玉琢的情况糟糕吗?二叔呢?不能先回来完成婚礼?萧家的人应该都过去了吧?二叔又不是医生,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处。”
叶倾心的语气带上个人情感,有些冲,她替闻人喜难过。
景家这边那么多人口,随便派一个过去都可以换回景逸,这事是景家的错,景家把态度摆出来就是了,没有必要一定要景逸在那边。
景博渊把叶倾心拉进怀里,岔开话题,“带孩子累不累?”
叶倾心摇头,回头看了眼休息室门,“二叔这一举动,伤了二婶的心。”
景博渊见她不肯放过这个话题,眼底滑过一丝无奈,“二叔说了会赶在仪式之前回来。”
时间慢慢接近六点。
景逸迟迟不回,打电话过去,那边说是苏玉琢生命垂危,需要输血,她是特殊血型,医院血库告急,景逸正忙着验血呢,让这边把婚礼仪式的时间往后推一小时。
叶倾心没去宴席厅,但也知道那边的宾客肯定是骚动了。
季仪和贺素娥过来安慰闻人喜,闻人喜坐在化妆镜前垂着睫毛,一声不吭。
时间在众人砰砰乱跳的心头一点一点滑过去。
六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