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芬和那几个保全没有让颜老爷子多费唇舌,一五一十交代个干干净净。
景博渊许了那些人好处,并保证他们不会丢了饭碗,他们就这样被其他集团的人轻易收买。那三个女职工是郭长芬带到副楼三楼会议室外,藏在卫生间,然后等在外面伺机而动,保全闭着眼睛没有阻拦。
颜老爷子倒是要看看,景博渊怎么劝说他,不辞退了那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思及此,颜老爷子深呼吸一口,平复一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压了压蹭蹭上涨的血压,语气冰冷道:“给我个理由。”
“去问您的好孙女吧。”景博渊压根不打算隐瞒,云淡风轻道:“为什么对付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顿了下,他又道:“如果外公从您孙女那里得不到答案,我再为您解惑,外公现在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晚辈就不耽误您的时间,再见。”
说完这句,景博渊不再说话,却也没有先挂了电话,而是等着颜老爷子挂电话。
细节之处,可见那个三十五岁的青年男子深谙世俗人情习惯。
说通俗点好听点,就是有涵养有风度有礼貌。
下午四点五十。
距离靓颜集团不远的城西路派出所。
古娇正在审讯室接受审问,颜老爷子和古兴德带着律师赶到,律师一番交涉,颜老爷子和古兴德在接见室见到古娇。
“爷爷,爸,那些都不是我干的,你们要相信我。”古娇还算冷静,脸上都是泪痕,眼白充满了血丝,可见心理压力不小。
颜老爷子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平静地望向她。
景博渊什么人,颜老爷子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多少了解,有时候手段独断犀利了一些,但有一点,他不是个会无缘无故针对别人的人。
景博渊让颜老爷子来问古娇,可见古娇是私底下做了什么得罪了景博渊,他还说颜老爷子要是问不出来,他再来解惑,可见,景博渊已经预料到古娇可能要抵赖。
他真的是把事情都算计得死死的。
就古娇这点斤两,根本不够人看一眼。
景博渊的话,古兴德也听到了,古兴德此刻的想法,和颜老爷子差不多。
“娇娇,跟爸爸说实话,你做了什么得罪景博渊了?”
颜老爷子迟迟不开口,古兴德心里着急,有些沉不住气。
古娇闻言身子一震。
“爸您什么意思?”
“这事是景博渊一手策划,他说你做了得罪他的事,你做了什么?告诉爸爸,爸爸想办法向他求得原谅,让他放过你。”古兴德说着想到什么,又说:“还有那三个女职工说的事,可是真的?”
“我没有。”古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景博渊为什么要对付我,爷爷,您救救我,我没有得罪他,我甚至从不曾跟他说过几句话,如何得罪他?”
颜老爷子双手撑着拐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古娇。
在老人家平波无澜的注视下,古娇声音渐渐低下去,她转向古兴德,“爸,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我什么样,您最清楚的是不是?我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他们冤枉我!”
忽地。
颜老爷子一声不吭,起身就往外走。
“爷爷……”
“爸……”
古娇想追上去请求颜老爷子的信任,奈何双手被手铐锁在椅子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古兴德追着颜老爷子离开。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没想到自己以为无人知晓的那些事,居然被景博渊掌握得彻底,还在那么多家媒体面前捅出来,不知道明天的报纸会怎么刊登这则新闻。
还有她,逼迫女职工陪睡、挪用公款,单是这两项罪名,就够她喝一壶。
如果让人绑架叶倾国的事再抖出去……
派出所外。
“爸,您这是要去问景博渊?”古兴德抹着脑门上的汗。
这大热的天,和聒噪的蝉鸣给人心头更添了几分烦躁,古兴德的后背都被汗湿。
颜老爷子什么都没说,戴着老花镜给景博渊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冰冷机械的语音,没让人心头的烦躁得到安抚,反而越发有种被猫爪子抓挠的难受感。
颜老爷子放下手机,准备过会儿再试。
此时,景博渊正跟叶倾心通电话。
“晚上要晚些回去,吃完饭就早些洗洗休息,不要偷看手机和电脑,对眼睛不好。”
男人一遇到叶倾心,就不再是沉默寡言的模样,变得絮絮叨叨。
叶倾心侧躺在主卧的大床上,三个小家伙被她并排放在身旁,三兄弟穿着布料薄薄的连体衣,大哥二哥蹬着小腿挥舞着肉肉的小胳膊,三弟盯着天花板看,一动不动,眼睛炯亮。
“我知道的。”
“怎么,不耐烦了?”景博渊在那头轻笑,低沉醇厚的声音里全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