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薇儿听出来了,皱着眉冷声道:“邰诗云,你脸皮真够厚的,现在拿那些破事来说事怎么?缺钱了?”
邰诗云没理会她,继续对叶倾心道:“你去年给我爸的五百万,还债都不够,我爸现在还欠着一千多万的外债,讨债的人找不到他,就来找我,你看我的手臂。”
她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道:“我每天都不敢随便走出校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就跳出来打我,心心,看在曾经我爸对你们家那么好的份上,你帮帮我们,你有这个能力。”
叶倾心站在床边,目光落向邰诗云的胳膊,那上面的伤,新旧不一,触目惊心。
邰诗云这个人有点自负,大约是真的被逼急了否则以她的个性,绝不会向叶倾心俯首求助。
叶倾心没出声。
窦薇儿看着她满胳膊的伤,一时没了话。
宿舍气氛有些沉默。
景索索和钱蓉也看向邰诗云手臂上的伤,狰狞的刀伤,还有棍棒打出来的淤青和烟头烫出来的圆疤。
许久。
叶倾心缓缓转开目光,声音平静地说:“你说的我知道了,回去吧。”
她既没有应承邰诗云,也没有拒绝。
邰诗云看向叶倾心平静无波的眼睛,有些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心心……”
“回去吧。”
邰诗云:“……”
临走前,她说:“心心,曾经的事,对不起。”
窦薇儿看了眼被邰诗云出去时顺手带上的门板,又看了眼叶倾心,“那个邰诗云过得是挺惨的,可是心心,她过得惨那是她自己的事,这世上生活悲惨的人比比皆是,难不成要一个个都去同情不成,你可别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她用微波炉砸你的时候可没有心软。”
叶倾心回神,笑看向窦薇儿,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人活在世,还是心存善念为好,你们说是不是?”
说最后一句话时,叶倾心的目光扫了眼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扫到钱蓉时,她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停顿了半秒。
窦薇儿之前跟她说过的有关她怀孕一事流传出去的猜测,叶倾心其实也在猜测是不是钱蓉把事情传出去的。
至于原因,或许跟叶倾心拒绝帮助他父亲投标有关。
钱蓉在邰诗云说那些话时就把注意力从游戏里转移出来,听了叶倾心的话,明白她话里的意有所指,握着鼠标的右手紧了紧,转头若无其事地开始新一轮游戏。
叶倾心没有错过钱蓉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怔忪,收回目光,低头抚摸着肚皮。
传人谣言,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
晚上下课,景博渊掐着时间给叶倾心打电话,没什么要紧事,叮嘱她路上小心,没事早些回家,晚上早点睡之类的话。
叶倾心一一笑着应了。
来接她的是陆师傅。
一下午阳光的照射,路上的积水已经干得差不多。
窦薇儿要去酒吧跟朋友聚会,去酒吧的路正好与叶倾心顺路,叶倾心让她搭顺风车。
“别玩太晚。”窦薇儿下车前,叶倾心忍不住叮嘱两句:“少喝点酒,女孩子不安全。”
“知道了。”窦薇儿撇撇嘴,道:“果然是要当妈的人,这么婆婆妈妈的。”
叶倾心:“我是为你好。”
窦薇儿:“知道知道,我不会喝太多酒放心。”
车子回到南山墅8号院,刚六点,太阳尚未下山。
车子停在前院的车道上,叶倾心下车,大约是下过雨的缘故,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显得格外精神,颜色鲜艳。
空气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花香。
叶倾心视线在院子里扫视一圈,忽然被一片火红的颜色吸引。
她愣了一下,走近一瞧,竟是一大片的红玫瑰,娇嫩红艳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她记得以前这里栽种的是一片稀有的国兰,什么时候,变成了玫瑰?
这时,张婶从屋里出来,见叶倾心盯着玫瑰发怔,解释道:“这是刚开春那会儿,先生让花匠移栽过来的,之前的兰花都被挖走,后来我听说被程先生给买走了。”
“那些兰花长得好好的,怎么忽然给卖了?”叶倾心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张婶。
张婶说:“先生说,太太喜欢玫瑰。”
叶倾心朝玫瑰花伸出手。
“太太小心刺。”张婶慌忙提醒。
叶倾心指尖轻抚在玫瑰花瓣上,入手的感觉娇嫩柔软,好似稍稍一用力,就能弄坏。
她和景博渊闹矛盾那段时间,景博渊曾在地铁上给过她一场浪漫。
她被欢喜冲昏了头,也被那束玫瑰惹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