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索索看着对面没有你侬我侬黏黏糊糊,却分明让人感觉温馨的两个人,再次撇了撇嘴,眼睛里闪烁着羡慕。
上了菜,叶倾心先给景博渊盛了碗热汤,轻声说:“早上没吃饭,先喝点汤。”
景博渊看了叶倾心一眼,喝完那碗汤。
景索索很想撂筷子,她总感觉被对面那两个人虐到了怎么回事?他们明明也没做什么亲密的事情,可是从他们一个平静的眼神、一个寻常的举动中,她清晰地感受到虐单身狗的气息。
吃完饭,回到医院,重症监护室外,景献献坐在休息椅上,看见景博渊,她起身对他道:“我妈让我来替你,你一夜没睡,回去休息吧,我妈让我们以后轮流来守着。”
景博渊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站在玻璃窗前朝里面望了一阵,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外人看了都会觉得不舒服,不要说至亲的人了。
一连半个月,老人没有一点起色,甚至一度病危。
专家会诊之后,一致建议景老夫人做开颅手术清除血块。
医生把手术中可能出现的风险和意外向家属做了详细说明,季仪听得胆颤心惊,风险太大,有可能景老夫人会直接命丧手术台。
景家的人最后还是同意手术,手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手术只怕坚持不了几天。
手术安排在一天后,同意书是景老夫人长子景综签的,景逸从部队赶回来,一家老少都在手术室门口守着,甚至连贺素娥都过来了。
叶倾心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陪在景博渊身边,握着他的手。
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变得潮湿,叶倾心不知道是自己在出汗,还是景博渊在出汗。
别人都坐着,唯有景博渊一直站着,深邃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手术室的门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重重阻碍,看清手术室内的情形。
叶倾心陪着他站了六个小时。
手术很顺利,没有出现医生预料的意外。
景家的人齐齐松了口气,叶倾心察觉到在医生出来的瞬间,握住自己手的那只大手不动声色加大了力道,等医生说出手术顺利,那只大手再次加重力道。
耳边是景家的人松口气的声音和喜悦的欢呼,叶倾心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仰头笑着对景博渊说:“我说了奶奶不会有事的,现在放心了。”
景博渊唇角微微一勾,露出这么多天第一抹笑容。
可惜好景不长,景老夫人手术第三天,人尚未苏醒,却开始出现持续高烧、心跳过速、血压高的症状,甚至二次出血,医生不得不对她进行二次手术。
反反复复又折腾了半个月,景老夫人情况才算稳定下来,景家众人心力交瘁,最终医生确诊,景老夫人陷入植物状态,因为老人年纪太大,有可能到临终,都不会苏醒。
景老爷子受了打击,当场厥过去,幸而他年轻时当过兵,身体一直很硬朗,倒没什么大碍。
叶倾心清楚地感觉到这一个月景博渊消瘦了一些。
景老夫人转到vip病房,虽然有护工,但景家的人还是轮流照顾,尤其是景博渊,除去一些不方便的事,凡事亲力亲为。
时至阳历十二月中旬,农历十月末,京城大雪纷飞,寒风肆掠。
这天轮到景博渊,恰好是周末,叶倾心下午两点离开pear,没有回学校,直接去了医院。
刚走到住院大楼门口,意外地迎面撞上温泽闫。
虽然她戴了帽子又裹了围巾,只露了一双眼睛,温泽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客套的寒暄之后,温泽闫问她:“你怎么来这儿?”
叶倾心淡笑:“家里长辈病了。”顿了下,她反问一句:“你呢?”
温泽闫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小婕……病了,来京城看病。”
叶倾心没再说什么,只道:“祝她早点康复,我先上楼了。”说完直接走开。
温泽闫望着她单薄窈窕的背影,目光发怔。
他乡遇故知,对叶倾心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上到顶楼,推开病房门,叶倾心愣了一瞬。
病房里不少人在,贺素娥、季仪,几个家族的老夫人和几个面生的贵妇人,古娇也在。
景博渊这个轮值的人反倒不在。
看见叶倾心,古娇脸上滑过一抹不自然,黄卫娟却是一脸愤愤地瞪了叶倾心一眼。
叶倾心落落大方地和众人打了招呼,那几个贵妇人虽然笑着回应,可是看向叶倾心的眼神,分明带着或多或少异样。
有人惋惜道:“唉,老夫人好端端的,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真教人心里难受。”
黄卫娟附和,语调透着尖酸:“烦心事多了呗,为孙子的婚事发愁呢,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心里一着急,情绪一激动,可不就容易出事。”
这话说得很有针对性,至于针对谁,大家心知肚明,目光有意无意往叶倾心身上落。
叶倾心笑而不语。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颜老夫人出声呵斥自己干儿媳妇。
黄卫娟撇撇嘴,斜眼睨了叶倾心一眼。
要不是这个叶倾心,她现在就是博威老总的丈母娘了,光是这个名头,说出去就够她风光的。
想到那天她和古兴德去景家老宅吃饭,景博渊连面都不露,简直就是打古家的脸,黄卫娟更是对这个叶倾心充满了仇视。
眼珠子转了转,她一脸好心地对叶倾心道:“心心,我认识一位妇科专家,专治不孕不育,口碑很不错,要不哪天我介绍你去看一看吧,看好了身子,也早些给老夫人生个重孙子,说不定老夫人一高兴,就醒了呢。”
叶倾心浅笑着回击:“谢谢古太太关心,您切身试过,您说好便一定是好的,您什么时候有空?明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