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渊又倒了半杯威士忌,边往嘴边送,边道:“她要分手。”
程如玉愣了下,“为什么?”
景博渊喝了一口,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杯子里的冰块撞到杯壁发出‘叮叮’脆响,他神情若有所思,“我也想知道。”
虽然叶倾心说了那么多抱怨的话,可他哪里听不出来那些不过是借口。
“是不是小丫头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才发现你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而且还老,体力又不行,所以踹了你?”程如玉摸着下巴揣测。
景博渊眯着眼斜了他一眼。
“不是?”程如玉煞有介事地又道:“要不就是小丫头知道自己不能生崽了,不想拖累你,就主动退出了?”
越说,程如玉越觉得有可能,“景奶奶那么想抱重孙子,景家年轻一辈又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丁,小丫头心地善良,不忍让老人家难过,更不忍让你以后没有小孩……估计是这样,我一直觉得那小丫头是个善解人意的。”
景博渊倒酒的动作一滞,“她还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程如玉道:“你整天忙工作忙大事,身边的小事倒是不关注了,你那小未婚妻被清幽推下楼致使流产不孕的消息,整个圈子都知道,保不齐就有哪个嘴碎的在她面前嚼了舌根。”
“被清幽推下楼流产的消息传出去没什么,关键是这不孕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这个你该好好查一下,若是无心的倒也罢了,如果是有心的,那你可得仔细留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程如玉说到‘清幽’两个字,余更新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砚自始至终都是个冰块人一般,坐在那独自散发着寒气。
景博渊伸手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眸光深深,薄唇紧抿着,宛如一线刀锋,锐气逼人。
沉默一阵。
程如玉又问:“你跟你那小未婚妻就这么完了?不打算挽回了?”
景博渊往沙发里靠了靠,抽了口烟,说:“再看吧。”
程如玉笑:“你倒是淡定。”
景博渊道:“小丫头心思多,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总要让她知道,有些事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承担解决的,也让她长长教训,有些话,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
程如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道:“你这么调教人家,小心人家真的厌烦了,真跟你分手。”
景博渊勾了下唇,“不会。”
程如玉笑:“哟!这么自信?”
第二天上午课结束,全体学子迎来了八天长假。
国庆和中秋双节。
下午,学校里随处可见拎着行李回家的青年男男女女。
pear工作室也放假八天,叶倾心无家可回,无事可做,通过兼职社团联系了份酒店服务生的兼职。
节假日酒店承办了不少喜宴,少则几十桌,多则上百桌,叶倾心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回到宿舍几乎都是倒头就睡,这种忙碌的状态让她暂时忘却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第四天。
有场寿宴在她所负责的宴会厅举办,听别人说寿星是京城一位地产富商家的太老爷,今年九十八岁,老人家这算是长寿了,每年这位太老爷寿辰,那富商都会大肆操办。
“富商家的寿宴,来的都是有钱人,社会的人尖儿,你们都打扮得精神点,没准一会儿就被那个钻石单身汉给相中,从此以后扶摇直上,哪还需要整日端茶递水的伺候别人?”有人说笑。
另一个人看了眼叶倾心,打趣道:“那些有钱人见过的美女比寻常人吃过的盐还多,就我们这样的搁人家面前瞧都未必瞧一眼,不过我看心心这模样倒是行,这小脸小腰,前凸后翘的,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
叶倾心低头忙着自己的事,闻言浅浅一笑。
厨房里正说笑,门口有人进来,一脸兴奋地道:“我滴个乖乖,外面来了个不得了的人,刚刚我远远的瞧了一眼,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谁呀?把你激动成这样,玉帝老儿降临了不成?”一人笑问。
“可不是商界的玉皇大帝么,前段时间霸占各大报纸财经版头条的博威集团你们都记得吧,博威的大老板来了。”
叶倾心手一抖,精致的瓷盘子差点脱手摔地上。
耳边一阵抽气声,“真的假的?”
“骗你们干什么?你们是没看见那李多文喜得一张脸都快笑成了花儿,握着景博渊的手就不撒开,比见到亲爹还激动兴奋,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博威老总,他跟我想象的啤酒肚老总不一样,好帅好年轻,身材好棒,我也很兴奋,好想要签名。”说话的服务员眼睛闪闪发亮。
李多文,那位地产富商。
这时。
领班过来,耳提面命道:“一个个待会儿上菜的时候给我小心着点,千万别出错,今天跟之前不一样,要是出了错,立马给我走人,听见没?”
领班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今天景博渊来了,所以一点错都不能出。
上菜的时候,个个争着要往景博渊那桌去,想要近距离一睹这位商场神话的真面目。
叶倾心默默地跟另一个不争不抢的服务员推着上菜车走在最后面,给最靠近门口的几桌酒席上菜。
往桌子上上菜时,叶倾心分明感觉到两道异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强忍着抬头回视过去的冲动,上完菜,和跟她一组的服务员推着上菜车往外走,脚步有些急。
从宴会厅出来,她腿有些软,靠着墙壁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跟她一组的服务员问她。
叶倾心回给对方一个笑容,“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