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心头一动,隐约有些明白了。
果然,刚刚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下车,从车厢里搬出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箱,每个纸箱上都有个肥嘟嘟穿纸尿裤的婴儿。
“景先生定制的婴儿床,请在收货单上签字。”那个男人拿了张收货单给叶倾心签字。
等车子开走,叶倾心拿了把剪刀,在院子里拆箱子。
实木质的婴儿床,组装起来,像个小小的城堡,粉红色的,是女孩子的颜色。
那个男人,喜欢女儿。
叶倾心眼睛忽然有点酸,渐渐湿润。
张婶在旁边自责,“先生交代过我打电话取消订单,我给忘了,太太你别难过,我这就把它处理了……”
叶倾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音平静地说:“放进库房里吧,或许……以后用得着……”
天空似乎又阴沉了一些,风雨欲来,却迟迟不来。
新能源项目的紧急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结束之后景博渊做东,请一行人去博威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吃饭。
酒足饭饱,已经晚上十点。
有人提议去‘牡丹花下’,景博渊让罗封和博威底下的两个总监陪着,自己借口有事离开。
他在饭局上喝了几杯,回去的车是何故开的。
何故不时瞄一眼后视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便说。”景博渊坐在后座,轻闭着眸子。
何故心头发颤,对自己这位老板越发敬畏。
景博渊闭着眼睛都能察觉到他有话要说,敏锐得有些可怕。
何故清了清嗓子,将这几天盘旋在自己心头的疑虑说出来,“景总,太太在民政局出事那天,民政局外的监控显示余小姐……余清幽开了辆白色轿车过去……”
景博渊豁然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得宛如潜伏在草丛里的黑豹,危险、让人头皮发麻。
何故在后视镜里跟他对了一眼,嘴里的话猛一下就卡住了,甚至都忘了自己后面要说什么。
恰好红灯,他慌忙踩了刹车。
上次叶倾心出事,他连闯三个红灯,虽然有景博渊的威名庇护着,没什么大问题,但他还是被交警逮着口头教育了半个小时。
“继续。”景博渊沉沉开腔。
何故顿了一顿,才继续说:“太太去国家大剧院听音乐会那晚,在商务区南淮路盈坤世纪大楼底下,有辆白色轿车横冲直撞差点撞到太太,那辆白色轿车跟余清幽的那辆白色轿车很像,昨天我去盈坤世纪看了监控,发现两辆车的车牌一样……”
很明显,叶倾心在民政局出事之前,余清幽就对她起了杀心。
景博渊沉默着,周身气息阴沉,车内气压倏忽间沉如千斤。
何故后背微微冒汗,脊梁不由自主弯了弯,他咽了口口水,才接着道:“监控录像我已经拷贝下来,要、要不要交给警方?”
景博渊依旧一声不吭。
何故没敢再说什么,红灯转绿,他启动车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南山墅8号院大门口停下。
景博渊下车,何故和往常一样下车等他进了别墅大门才上车离开。
天空乌云闭月,没有一颗星辰。
空中一丝风息皆无。
入户门外的门灯明亮,许多夜行喜光的飞虫绕着灯泡飞舞。
景博渊站在入户门前的台阶下,点了根烟,静静地抽着,眸光阴沉,隐约透着几分厉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入户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叶倾心穿着睡衣出来,日式的和服睡衣,粉红色,印着大片碎花,束腰短款,可爱中透着性感。
“怎么出来了。”看见她过来,景博渊下意识扔了手里的烟,一脚碾灭,拾阶而上走向女孩,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叶倾心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六个烟屁股,看向男人的目光有些责备,“怎么站在这儿抽烟,还抽这么多。”
景博渊拉着叶倾心的手往怀里一带,将她抱了满怀,他身上的烟味混着酒气和男人的成熟体味窜进叶倾心鼻息。
“心心,对不起。”
叶倾心对他忽然的道歉不明所以,回手抱了抱他,“怎么了,忽然道歉。”
景博渊没说什么,弯腰将叶倾心打横抱起来,进了入户门。
一直将叶倾心放到床上。
景博渊抚摸着她的脸颊,深邃的眼睛里有明显的疼惜和自责。
“你怎么了?”叶倾心又问了一次。
感觉今晚这个男人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