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扎吊针的地方贴着医用胶布。
小腹的疼痛有所减缓,她起身上了趟厕所。
出来拉开卫生间的门,景博渊站在门口,男人的白衬衫上,有少许褶皱。
他上前握住叶倾心的双手,她刚洗了手没擦,都是水,他用手轻柔又细心地替她擦干。
女孩的眉眼憔悴,隐约透着几分惆怅和悲伤,景博渊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再睡会儿,天还没亮。”
叶倾心顺从地闭上眼睛,任由男人将她搂进怀里。
这一觉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总是做梦,梦里有两个小孩冲着她笑,冲她喊妈妈,伸手要她抱。
她伸手去抱,却碰到一个,消失一个,她心慌又心疼,到处去找,怎么也找不到。
醒来一睁眼,最先入眼的是景博渊流露着心疼的脸,她笑了笑,哑着嗓子说:“刚刚做了个梦。”
景博渊深邃的视线落在女孩故作无所谓的脸上,许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梦里有没有我?”
叶倾心作思考状,然后挽唇笑起来:“好像没有。”
景博渊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扶着叶倾心起身,道:“去洗漱一下,来吃早饭。”
叶倾心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枕头上,上面有一滩水渍。
她在梦里哭了吗?难怪景博渊脸上会流露着几分心疼。
等叶倾心走到卫生间门口,景博渊提醒:“不要用凉水。”
叶倾心回头朝他笑:“好。”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连唇色都失去了往日的颜色。
低头撩起衬衫下摆,小腹和以前一样,紧致平坦,没有丝毫变化。
可是却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昨天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提那两个已经不在的孩子。
景博渊不提,大概是怕她伤心,她不提,是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事实终究是发生了,哪里是当做没发生就真的没发生的?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叶倾心主动提及了之前的那个梦。
她捧着碗说:“我梦到那两个孩子了,他们笑着喊我妈妈,还要我抱,是不是说明他们很喜欢我?也舍不得离开我?”
说着,她不知怎么,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正好砸在碗口边沿,溅起小小的水花。
景博渊把她拥进怀里,说了昨天到现在的第一句安慰:“别哭,孩子还会有的。”
叶倾心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眼泪掉不停,声音哽咽:“再有,也不是这两个了。”
不知过去多久。
叶倾心想起来昨天从楼梯上掉下去的情形,抬起婆娑泪眼看向景博渊:“昨天有人推我下楼。”
景博渊抚摸着女孩的后脑勺,“我知道。”
“你怎知道?”
景博渊没有回答,只说:“放心,我会替他们报仇。”
他的话说得平缓轻柔,却暗藏危险,让人听了心生颤意。
昨天他分明看见叶倾心下楼时小心翼翼,稳稳地扶着楼梯扶手,断不会平白无故掉下来,即便失足,也不会是那样直直掉下楼,那分明是被外力推下楼才有的姿态。
更何况,当时他的余光瞥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往楼上跑。
叶倾心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吃完早饭。
八点多的时候,窦薇儿和景索索来看叶倾心。
两人陪她说了会儿话,安慰了几句,快中午的时候离开。
吃午饭的时候,叶倾心问景博渊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景博渊回得模棱两可:“等你身子好些的。”
叶倾心:“下午出院不行吗?别人都是下了手术台就回家,我都在这住一宿了。”
景博渊没说什么,只说:“听话。”
下午两点,景博渊接了个电话,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叶倾心说了一声,出了病房。
叶倾心卧在病床上,目光无意间触及床头柜,上面有块男士腕表,是叶倾心以前给景博渊买的那块。
昨晚他睡觉取下来,忘了戴。
想着景博渊在外总是表不离身,叶倾心拿起手表,边用手机拨他的号边追出去。
出了病房,叶倾心的余光瞥见和电梯相反的另一边,有道熟悉的男人背影,她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景博渊进了另一间vip病房。
这时,手机里传出景博渊的声音,“心心,怎么了?”
叶倾心缩回病房,语调轻松地回道:“没事,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手表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