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睡。”景博渊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脆弱的小床发出‘咕吱’一声,颤了几颤。
叶倾心合上书放下,爬过来搂着男人的脖子,腻在他身上,“等你啊。”
景博渊眼底滑过笑意,伸手托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放下毛巾,捏了捏她的脸蛋,低头想亲她的唇,忽地又顿住,似是想到什么,改亲她的额头,蜻蜓点水的一下。
“睡吧,不早了。”
叶倾心能明白他忽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母亲尸骨未寒,他们不该有过于亲密的行为,那是对逝者的不敬。
关了灯,两人躺下,景博渊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手掌伸进她睡裙里,干燥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平坦紧致的小腹,轻轻摩挲。
夜很安静,窗外的各色虫鸣此起彼伏,清脆悦耳,像一场夏夜的音乐会。
“博渊。”
“嗯。”
“下午宋婶婶来过,她说邰诗诗抢救过来了,只是还没醒,这辈子都可能醒不过来,就算醒了,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你说,这算不算世事无常?那天来时还好好的,一眨眼,就变成这样……”
景博渊:“……”
“就像我母亲,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魂命归西,其实那几天我总想告诉她我怀孕了,她要当外婆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谁知道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景博渊:“……”
“博渊,我们回去就领证好不好?我不想再等了,来日并不方长,万一下一刻我会出事,那么最起码,上一刻我是你的妻子……”
景博渊抱着叶倾心的手臂猛地一紧。
叶倾心抬头看向他,月光下,男人的脸恍若天人,“我这么想,会不会很自私?”
景博渊的手臂收得很紧,闻言低声一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的这份自私,深得我心。”
叶倾心笑起来,亲了亲男人凸起的喉结。
或许是母亲突然去世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又或许是邰诗诗突遭的变故让她心有惶惶,她迫切地想要将自己和这个男人绑定在一起,她想成为他的妻子,她想有个家,她想有个地方扎下余生的根。
剩余的几天里,陆续有人上门求她办事,不是想见某位干部,就是家里出了事想让她帮忙解决,叶倾心一一拒绝。
她已经给景博渊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能再为不相关的人让他费神。
她现在成不了他的贤内助,至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景博渊一直忙着应酬,早出晚归。
七天一过,叶倾心给家里收拾了一下,也给叶倾国办了退学手续,带着他,带着母亲的部分遗物,跟着景博渊回了京城。
车子离开t城地界,叶倾心心底生出一抹背井离乡的孤寂感,和以前不同,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以后再回来,也只是这里的过客。
景博渊似是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用成熟男人的怀抱,给她安慰和安全感。
他们来时的车子七天前被陆师傅开回了京城,县委书记亲自开车将三人送到s市的机场,他们乘飞机回去。
叶倾国显得很兴奋,一直扒着窗户说个不停,“姐姐你看那些云在我们下面哎!我们飞上天了哎!”
“姐姐,你看那个云长得好奇怪!”
“姐姐,你看那些房子好小啊!”
所幸头等舱就他们三个人,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叶倾心也就随他去了。
忽而想到上次他被邰诗诗带到京城,这么轻易就跟别人走了,可不是好习惯。
“小国,上次你为什么跟着那个姐姐离开学校?”
她语气严厉,叶倾国虽然智力不高,倒也会察言观色,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姐姐生气了,回到座位上坐好,低头委委屈屈地说:“她说要带我去找姐姐和妈妈,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姐姐和妈妈了,我想你们。”
“……”叶倾心听着孩童般的话,有些心软,但还是板着脸道:“以后不可以再随便跟陌生人走,听见没?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可是……”叶倾国辩解,“诗诗姐姐不是陌生人,我以前见过她,她还给我巧克力吃……”
叶倾心凝着叶倾国懵懂无知的脸庞,一时没了话。
在小孩子的眼睛里,好人与坏人可以用一颗糖来定义,他们无法从本质上区分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说得再多也无益。
“小国。”她换种教导方式,语气松软了几分:“以后,不可以跟姐姐和姐夫以外的人走,知道吗?”
叶倾国不懂,“为什么?”
叶倾心心底深深涌出一股无力感,却还是笑着摸了摸叶倾国有些扎手的脑袋瓜,“听姐姐的话,除了姐姐和姐夫,其他都是坏人,记住姐姐说的话。”
叶倾国神情依旧懵懂,却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哦。”
景博渊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叶倾心的焦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似的道:“慢慢教导,别急。”
大约是受到男人沉稳淡然的气场的影响,叶倾心心底的无力感渐渐消散。
下午一点,飞机准时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
陆师傅开车在机场外等着。
景博渊这两天的电话一直就没有断过,都是公司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