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钟的钟声敲了九下,叶倾心想,还有一个小时。
过了好一阵,在摆钟敲响十下之前,玄关有响动传来。
紧接着,她听见车钥匙放在鞋柜上的声音,再然后,是男人穿着室内拖走路的轻微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走向茶几,果然,片刻,外面响起钢表放在茶几上的清脆声。
脚步声朝主卧走来。
叶倾心赶紧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灯也来不及关。
男人打开主卧门,朝床上的人儿看了片刻,抬手关了灯,然后又关了门出去。
叶倾心等门关上,才睁开眼睛,一颗心紧张得‘噗通噗通’直跳,手底下的被子也被揪成一团。
即便没有和景博渊对视,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得到,而且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丝毫未减。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叶倾心再次听见脚步声。
她将脸往空调被里埋了埋。
景博渊光裸着身躯,头发湿哒哒的,胸肌与腹肌紧实有力,腰间围了块白色浴巾,他没有开灯,将门敞开,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亮走向衣帽间,很快穿好衣服出来。
叶倾心感觉到床边往下陷了陷,男人坐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注视,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仅仅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她终究是装不下去了,动了动身子,假装刚刚醒来,声音透着几分慵懒,伸手去开灯,“你回来了啊?”
景博渊长臂一伸,先她一步开了灯,走到门口关了主卧门,回来躺下,伸手将女孩捞进怀里,“我吵到你了?”
叶倾心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男人精壮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头顶男人的呼吸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酒香气,耳朵里是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抽了抽鼻子,“你又抽烟了。”
景博渊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深沉的目光透着宠溺,“狗鼻子。”
叶倾心打开他的手,下意识就反驳:“你才……”
一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狗鼻子’三个字噎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世上就是这样一种人,无论你跟他多熟,无论他对你多纵容,你都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叶倾心睡下眸子,耳朵重新贴上他的胸膛,隔着他身上的睡袍布料,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胸膛肌肉紧实。
转念想到景博渊不想让外人知道她怀孕的事,即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忍不住还是想亲口问一遍。
“我听奶奶说,你不想让外人知道我怀孕的事,为什么啊?是不是……”
是不是担心影响你的形象和名誉?
后面那句话,叶倾心没有说出来。
但是笼在她眉眼间的失落,没有逃过头顶那双眼睛。
景博渊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别人以为,我是因为孩子才娶你。”
两个人结婚,是因为爱情而结婚,还是因为孩子而结婚,给外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很显然,如果两个人因为爱情而结婚,更容易受到别人的尊重和祝福。
尤其是像景博渊和叶倾心这般身份、地位、年龄悬殊过大的情况,如果外人知道叶倾心未婚先孕,当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只怕也会诸多揣测和谩骂。
景博渊这么做,不仅是在维护叶倾心的尊严和名誉,更是在奠定她在景家的地位。
叶倾心听了景博渊的话,微微一怔。
他话里潜藏的意思,她听懂了。
她只想着景博渊隐瞒她怀孕一事,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形象和声誉,只想着这个孩子被这么藏着,她心里不高兴,却忘了她才二十,跟一个三十四岁的老男人没结婚就怀了孩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即便将来他们结了婚,她只怕也要被旁人诟病。
流言蜚语,向来伤人。
“博渊……”叶倾心往景博渊怀里钻了钻,紧紧抱住他的腰。
胸口郁结了几个小时的闷气,在这一刻宛如一团云雾,被风轻轻吹散。
“谢谢你啊。”她说。
默了片刻,她又说:“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
景博渊笑笑,没开腔,低头吻了吻女孩的发际线,微微欠身关了灯,“时候不早了,睡吧。”
黑暗里,叶倾心声音异常清软,“明天我比赛,你要不要去看?”问完了女孩有些懊恼,“我怎么忘了看比赛要买门票,明天都要开始了,现在应该没有余票了……”
听到女孩话里的沮丧,景博渊拍了拍女孩光裸嫩滑的手臂,安抚道:“你的比赛我自然要去,放心,我想进去就一定能进去。”
顿了一顿,他补充一句:“明天尽力就行,别紧张,也别太累。”
叶倾心放下心来,“嗯。”
翌日。
靓颜将决赛安排在下午两点,流程四个步骤:成衣秀——设计师现场讲解自己的作品——评审团打分——参观者现场投票。
景博渊上午有个会议,安排了陆师傅接送叶倾心,顺便当苦力,帮叶倾心拎行李箱。
叶倾心和窦薇儿吃了早饭就过去国家体育场,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八位参赛者也都已经到了,正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叶倾心和窦薇儿找了半身模将自己的成衣撑起来,用挂烫机熨烫。
没一会儿有负责人过来,跟导演似的一遍遍叮嘱他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然后拿了一把纸条过来,说是通过抽签的方式选择让国际大模特is穿谁的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