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行驶在茫茫的雨中,连后视镜都模糊了,看不到是不是有跟来的车辆,小木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坐在座位上假寐了。
后面还真有一辆,不过跟得很远,驾车的正是聂奇峰,副驾上坐着的李德利,几个人分别出走了,租黑车走的、坐飞机走的、上轮渡的,还有这位坐着长途客车的,去的是山东某地,落在两位老江湖的眼中评价就很高了,李德利道着:“这小子很警惕,恐怕连咱们都不放心。”
“这是好事啊,藏得越深,以后用处会越大。”聂奇峰道。
“还有以后吗?咱们金鼎也要消失了,恐怕以后你聂奇峰的名头都不能用了。”李德利道。
“改个名重来呗,换个地方谁认识,老李,我们也该走了,说起来有点伤感啊。”聂奇峰道着,过了岔路口,就快出市区了,他拐上了机场的方向,李德利道着:“哎,我觉得呀,我们该退休了。”
“老李啊,你对生活太苛求了,不但想干坏事,而且还想要个好下场,可能吗?”聂子不屑地笑话他道,李德利干笑了两声感叹着:“可不教你说了,我怕报应嘛。”
“放心,你不会有报应的。”聂奇峰道,李德利一奇怪,聂奇峰半真半假道着:“就你狗日的胆子这么小,出事前我肯定先掐死你,免得你给我们带来报应。”
“耶耶耶,说什么呢?大家兄弟这么多年,还不绑在一条绳子上了?有五哥罩着我怕个屁。”李德利强自梗着脖子道。
“别特么把人想太好,真出事,先对咱们下手的肯定是五哥,辛苦几十年,就剩这么点棺材本了,想想真特么郁闷,活着活着就活回去了,还得重操旧业。”聂奇峰说着,说得似乎有点不甘。
这对密谋的同伙驱车又折了回去,烟雨朦胧的景致里,车像行驶在云里雾里,谁又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一件惊动滨海的大案,而且还在悠闲悠哉,根本不急着远走高飞……
……
十一时四十分,林其钊带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路上街道积水、堵车、几乎是历经千难万险,才从糟糕的城建中突围出来,到了嘉定区牌楼街,他没有想到,申令辰居然在郭伟家里,而且拒绝到案发现场。
这个人很孤傲,而且手黑,传说当刑警的时候,他的辖区是贼的禁地,不管是入户盗窃还是偷车摸钱包的,一被他抓住,肯定会被整得只恨多长了一只手。
盛名之下,必有龌龊,从法制的角度讲,林其钊是痛恨这种人的,但从专业的角度讲,他又不得不佩服这种人,往往非常之事,而必须用这种非常之人。
几人匆匆奔上楼,郭伟已经迎接在门口,旧式的小房子,不大,进来有点局促,申令辰就站在客厅里,关毅青和郭伟侧立一旁,厨房里,老人还在准备的午饭,一看这么多,又埋怨儿子没说清楚了,加餐碗筷都不够,郭伟给弄尴尬,来了这么多同行同事,可怎么招待。
这时候申令辰说话了,回身笑着告诉老人,不吃饭了,有任务,得马上走。
他一走,余众跟着次弟出门,眨眼又走得一个不剩,两位老人可看晕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儿子干了警察,就老是这么神经兮兮不着家,看着一行人,唉声叹气了几句。
下楼,出单元门,申令辰刚一驻足,一把伞已经打在他头顶了,侧头时,是林其钊,申令辰笑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在端架子吧?”
“难道不是吗?”林其钊笑着问。
“真不是,置身于事外,才能看清楚。”申令辰道。
“那您现在看清了?”林其钊问。
“还差一点点,不过也差不多了。”申令辰道,林其钊刚要问,申令辰下一句噎住他了:“别问我,我信不过你,咱们没有交流基础。”
“那这一点您就错了,我绝对值得您信任。”林其钊道。
“理由呢?”申令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