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冯医生轻笑了声,赶紧掩饰,不管儿子的顽劣,还是老子的无奈,此时看上去都十足地可笑,他在所有的给出特征下,都随意的勾画了记号,没有孰轻孰重的问题,而是一样轻重,这位苦心孤诣的父亲已经把一位不良少年,成功地培养成不良全才了。
那么解决途径呢?
木庆臣看着冯医生,以他商人识人的眼光,总觉得这位心理医生不同于其他那些所谓的专家,先侃侃而谈,说得都是自己不懂的什么术语,尔后会和他那个不良儿子一样,就剩一件事了:要钱!
他暗暗觉得,这应该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最起码是能给他点正确建议的那种,念及此处,他悄悄地掏着口袋,把长形钱夹里一张写好的支票拿出来,小心翼翼起身,放到了医生的面前,这动作吓了正沉思地冯长翔一跳,尔后所见让他不禁莞尔,他笑着拿在手里看看道着:“如果这点钱能解决了问题,那问题就不会有这么严重了。”
“那……需要多少?”老木心一凉,商人惯有的心态,生怕坐地起价。
“钱是问题的根源,可并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或者可以这样说,问题的根源不在您儿子身上。”冯长翔像是思忖已定,如是说道。
“那难道还能在我身上?”木庆臣不解道。
“说对了,就在您身上……您别激动,心平气和地听我讲。”冯医生摆摆手,把吓得离坐而起的木老板安慰坐正,他思忖道着:“一个人的性格形成有多方面因素,关键的有这么几项:父母的影响、环境的影响,还有教育的影响……您如果十年前来找我,这个就不是什么问题,孩子失去母爱的时候,是最需要关怀和引导的时候,这像一种刺激,受刺激后,可以产生正向的作用,会让他一夜之间长大、懂事、知道珍惜生活;或者产生反向的作用,让他变得固执、偏激、破罐子破摔,在他潜意识里,他会无限的放大自己这种不幸,这种心理差异,不是钱可以弥补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一直在加倍补偿他。”木庆臣难堪地道。
“但是你用了非正确的方式,他不断学坏、不断惹事、不断挑战底限,从某种程度上讲,应该是期待得到你的关爱……我可以判断,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他,或者,骂的也很少?”冯医生问。
“怎么可能,我怎么下得了手啊?”木庆臣一下子又悲戚了。
“你的无视和袒护,不是爱,是纵容啊。所以,你错过了最好的教育机会,也错过了最好的交流机会。”冯医生道:“您很爱您儿子,可是矫子如杀子啊。”
回答是长叹一声,老木低垂着头。道理岂能不懂。
“……十年前,你用对待成人的方式对待一个未成年人,给他提供足够的钱、给他提供宽松自由的条件,让他尽情发挥,根本不管他的心理问题;而十年后,你却又用对待未成年人的方式想对待一个成年人,想找心理医生开导,让他去学会自立、懂得生活、珍惜家庭……您觉得可能么?”冯医生问。
对了,生米成熟饭、朽木成渣滓,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就像冯医生解释着:“心理医生能解决的是心理上的障碍,可您儿子对他做的事没障碍啊……经过您用无数金钱的培养,他已经学会乐在其中了,这不是心理医生能解决的范畴啊。”
“那……就没办法了吗?”
木庆臣抬起头来,无比凄然地问着,他凝视着冯医生,黯然道着:“冯医生,我要求不高,他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就成……都说了人这一辈子,三穷三富不到头啊,我要有天闭了眼,怕他连三年五年也撑不住啊。”
冯医生看着他,像在审视,好半晌才轻声吐了个字:“有!”
“啊?”老木惊讶了,脱口而出:“您说吧,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不,别理解错了,我首先要解决你的问题,要想他变,首先你得变。”冯医生道,递过了一摞薄薄的打印纸,木庆臣翻看的时候,他提醒着:“这是一个不确定的方案,本来我觉得下药有点猛了,不过听您说之后,我倒觉得挺适合的……其实解决的方式很简单,这是富贵病,想办法把他富贵拿走,那病症自然就消失了,已经错过了他性格形成的最好机会,只能人为地创造这样的环境了。”
木庆臣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他看了一页就惊讶地喊着:“啊?要用催眠?”
“对,要找出他记忆最深处的东西,那些美好的东西,并且加深记忆……我相信人性本善的,只不过外部的环境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冯医生道,更具体的,他当然不会讲。
“啊?要关起来,我也不能见?”木庆臣又惊讶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