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三途川客栈 木绣球 2478 字 1个月前

“大人你知道她?”妖怪略显惊诧的抬起头。

“她的歌声,就如同山谷里流转不息的微风,我如何不知?”黑三郎微笑道,“动灵脉的另有其人,我已心中有数,你们只管先去盘查围猎封豨的家伙。”

说罢他就嫌弃的提起封豨的脖颈道:“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了。我最近不得功夫。”

妖怪倒也习以为常,忙擦汗应下了。

可怜那几只封豨,才躲过死劫又生了猪崽子,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被黑三郎压着哭号招雨了。

眼看着三途河的水位渐渐高涨,河婆与摆渡人道谢不已。

然则黑三郎虽然身在此地,心思却早已飞回到客栈了。

瞪着眼吓得封豨哭了半日之后,三途河总算是灌满了。

旱魃自客栈逃脱之后,恰恰朝着三途河的方向逃去。

雪妖既在此地,那他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黑三郎远远感知到旱魃的气息,也不急着回客栈了,就那么抱着胳膊静守在那里,只等着旱魃自己送上门来。

☆、第215章 恋歌

雪妖如疾风暴雪般掠过大地,方才的明火仿佛还在她的身上跳跃着,引得她的躯体都开始止不住的融化起来。淅淅沥沥的雪水滴落而下,眨眼间就将地面冰封了起来。

她本能的感觉到自己所行的方向隐隐透出不祥来,就好像那里有着什么催命的东西在等着她一样。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仍是咬了牙不肯改道。

彦君的炎气犹未散尽,她飞旋四方,只得这一个方向感觉最为清晰,如此,便是豁出去了性命她也须得追上他。

约莫追赶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果然瞧见了旱魃那跌跌撞撞的背影。

“彦君——”雪妖想也不想的朝旱魃俯冲而去。

旱魃闻得雪妖的叫声,当即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抬脚朝着地下狠狠一踩。

原本就龟裂开来的土地经不住旱魃的全力一击,霎时就破开了一条大裂缝。

雪妖见旱魃身形一矮,竟是直直的朝地心坠去,一时就有些慌了。她舞动衣袖,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妖力,硬是将下沉的旱魃生生冻在了半道儿上。

旱魃一张焦黑的脸已经看不出什么神情了,唯有一双青色的眼珠子还在惊慌的转来转去。

“彦君——”雪妖如愿以偿的搂住了旱魃,两行说不清是化开的雪水还是眼泪的清流止不住的从她的脸侧流淌而下,又尽数落进了旱魃的肩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彦君,你已经厌倦我了吗?”

“放开——”旱魃哑声道,“让我走——”

“不——”雪妖沉声拒绝道,“就是死,我也不离开你!”

说着她越发用力的搂紧了旱魃,即便她的身体已经化的有些吃不消了。

旱魃心中焦急,但又动作不得。方才雷腾下手毫不留情,他体表的炎气现在仍是未散。这会儿雪妖以冰雪强行围困他,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叫他越发像个濒临爆炸的油桶一般危险。

他瞪大眼睛,雪妖的躯体透明的就像是一块水晶,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身后的一切。

烈火炎炎的骄阳,蔚蓝乌云的苍空,以及那角绣了精致暗纹的玄色袍角,皆都是无遮无拦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他不自觉动了动手指,体内的炎气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暴动起来。

“啧啧啧。”一个低沉的轻笑声如同在他们头顶响了起来,“好一对苦命的鸳鸯。”

旱魃瞳孔猛缩,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抹玄色袍角的主人逐渐显露了全貌。

他背着手站在裂缝边上,头顶烈日,束发的金环就如同一个小太阳一样,金光闪闪的刺得他瞧不清对方的脸。

他微微俯身朝下望来,宽大的袖袍随风摇摆不定。因背了光,旱魃有些分辨不清他的脸,但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又无比的清晰。

“你是谁?”旱魃几乎是尽了全力才得以发出声音来,这个人的视线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动弹不得。

“我?”对方微微偏头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活不过今日就可以了。”

说着他抬手将一只黑乎乎的猪崽子举在旱魃的头顶,口中极具威胁的命令道:“快哭!不然我就把你丢下去烤成乳猪!”

旱魃心头一惊,还不等他的危机本能发作,那头猪崽子就吓得嚎哭起来。

倾盆大雨应声而落,旱魃被暴雨兜头浇了个透湿。

“啊——”他目呲欲裂的嚎叫出声,体内的炎气终于克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雪妖的冰层应声而裂,磅礴的雨水被旱魃的炎气一挡,尚来不及冲刷旱魃的身体就被化成了蒸汽。

“啧,一只果然不够。”黑三郎略显不悦的抬脚踹了踹身后的两只封豨冷声道,“你们也加把劲儿,早完工早好。我还赶着回客栈呢!”

受到惊吓的封豨抖着蹄子哼哼两声,引得天上的乌云又低仄了许多。

雨声开始变得急促而低沉,已经浸润的土地叫雨砸出无数的深坑来。旱魃的炎气遇水则息,虽然负隅顽抗了多时,但终究是不敌封豨招来的大雨,渐渐的就开始出现濒死的情状来。

困住旱魃的冰层经不住暴雨的洗礼,终于彻底碎裂开来。失去禁制的旱魃身体一沉,就要朝地心坠去。

地心处隐约有金红色的火光闪现。黑三郎微垂着眼眸,看着不断下坠的旱魃,笑得一脸满意。

谁知变故突生。就在旱魃就要落入地心的岩浆之中的时候,一道冰凌突然破空而下,硬是将旱魃接住了。

黑三郎挑眉哦了一声,侧目去瞧雪妖。

滂沱的大雨如同雪妖的助力,不过数息功夫,她的身边就已是一片冰原。细密的雨丝为她织就了一件针衣,细如锋芒的冰柱鳞次栉比的挨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