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怒吼一声,继而转身流泪,满帐尽是清寒雪光,天地间一片静谧无声,只有外面雪声轻微,她抹去泪水,吸一口气道:“总之,你若非要杀他,那么就先杀了我!”
慕容策的目光更是暗痛,坚定道:“不管你如何想我,我都不会留他到最后!”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出去!”她背对他怒吼,慕容策深吸了口气,再没多说什么,径自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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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乔褚
夜凉如水,风近乎无声,月光投注下温柔的颜色,周遭似乎安静得过了头,慕容之扔下手中酒杯,抬眸看向身边伺候的女子,浅色的纱衣上绣着朵朵桃花,白皙的颈子上是张绝色容颜,他眸光微微黯然,伸手抓住女子的指尖,“你来了。”
女子低呼一声,道:“殿下,您喝多了。”
他的眼神萧索,声音低迷:“我以为他不让你来,你当真不来看我一眼。”
女子的手被握得微微发疼,想要缩回手,却让慕容之拉进了怀里,他低头在她颈窝里一笑:“你喜爱桃花,这身衣裳很好看,也只有你才配的上。”
“殿下,想是您认错人了,奴婢是指来伺候您的乔褚。”乔褚挣扎地想离开他的怀抱,慕容之心中突然一痛,苦涩笑道:“你在骗我,蓁儿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好不好?”
乔褚惶然举目,烛光迷蒙的浮光里,慕容之一双澄澈的眸子,如淡雅星光泛着柔柔的涟漪,慕容之的唇落在她唇上,“回答我,好不好?”
她微微垂下眸子,脸上染了一抹暧昧的红晕,唇齿间喃喃应道:“好。”
浓烈的酒气之中,他的唇落在她的颈子上,一股刺鼻地香味吸入口中,他浑身一颤,猛地抬眸仔细看清这张脸,不是蓁儿,他整个人激灵灵一冷,仿佛冰冽的雪水迎头浇下,“呵呵,你不是她!”突然,他一声怒吼,将女子甩在地上:“你不是她!滚!”
乔褚吓得伏在地上,难耐心底的委屈,慕容之摇一摇头,极力想摆脱眼前幻影,却一步步走向她,“抬起头来。”
“殿下,奴婢是孟护将今早指来伺候您的。”乔褚缓缓抬起头,他垂哞看去,眼前这个女子像极了蓁儿,她像极了蓁儿。
乔褚害怕地流下泪来,身子微微缩成一团,唯恐他发怒将自己处死,慕容之看着那双像极了她的眼睛全是泪水,心中忽然泛起心疼,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替乔褚擦去眼角的泪水,他轻轻说:“蓁儿,我在了,别害怕。”
乔褚忐忑地看着他无比深情的眸光,想要再次唤醒他:“殿下,奴婢叫乔褚。”
连声音都这样像,这一刻,他的目光中近乎痴怔的狂热与深爱,哪怕这个女子是虚幻也好,慕容之伸手揽她入怀,紧紧地抱着,仿佛唯有这样用手臂紧紧的箍着她,才能让自己相信她是真的。
他低低喃喃地说道:“别动,让我抱会,就一会。”
然而,他心如明镜,那日她一声亲弟,他便知道,她心里没有他。
也知道,此刻拥抱的是另一个女子。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抱着乔褚在床上躺下,没有任何动作,就是紧紧抱着她,抱着。
夜更深了,满天星斗渐渐失去了光彩。风一吹,帐帘掀起,摇曳的烛火瞬间熄灭无迹,只余一帐的黑暗与沉寂。
一一一
第二日,落日西坠,晚霞满天,渐渐地天空中的落日已快被昏暗吞没殆尽。
一连五日她都不与慕容策说话,他叹下一口气,为她搭上披风,终是妥协道:“我听你的行吗?!”
她眸光一凝,缓缓看他一眼,依旧不信:“真的?”
他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旋即拉着她的手进帐:“外面冷,你身子本就不好,别再染了寒气。”
坐在毛毯上,她看着瓶中红梅,轻叹一声,如寒夜落索,“我知道你不喜我与他太亲近。”她眸子转向他,蹙了眉头,“可从一开始就已命中注定,不管是不是巧合,他终是救了我。”
慕容策只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目光略一怔忡,仿佛是被往事绊住了思绪,道:“你不知道,在你娶盈苏回府,后又赶我出府的日子有多难过,你确实不能理解我对六弟的情谊,但若不是他,我早就不想活了。”
她的眸光在烛火中跳跃,声音如在梦呓,轻轻柔柔地:“盈苏曾给我说,她在新房里,等啊等啊,等到夜都深了,还没见到你的身影,如此便也敲碎了她最后一丝奢望。”
她抹一抹眼角的泪水:“那些时日,我就是如此,等啊等啊,始终等不来你的一句解释,我就在想,我这一生都活在谎言中,是该到了清醒的时候了。”
慕容策眉目不断地跳跃,喉咙里像似堵了一扇门,心底酸楚与心疼交杂着涌不上来,只将整条喉挤得肿胀难忍,元婉蓁神情伤痛,几近哽咽道:“这时,六弟不停的劝我,想尽了花样让我开心,也只有他陪着我。”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既然你说要放弃一切,那么,也放过他。”
心中激冷一疼,慕容策的目光缓缓自手落在她脸上,勾起了微笑:“我答应你。”
她的泪,温热的落了下来,心里充斥着膨胀地快要裂开的欣慰,扑进他怀中紧紧拥抱住他的脖子。
慕容策心中悲凉如斯,环抱着她迟疑了片刻,道:“六弟昨日留了个女子,你见过吗?”
“女子?”她的泪凝在眼眶中,徐徐舒颜微笑,继而又皱了眉头:“可是军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