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了昂头才发现夜满星辰,原来此时并非在牢中所算的白天,乃是夜里深时,周在满是密林,不时会传来野兽的嚎叫,让人心中隐隐发冷。
一路坐在马车中回去时,我没有去问司徒如何寻到了这里,只是知道他与大夫人之间的事情,并非是纳妾或爱慕,就像并非是喜欢才会接受皇帝赐婚,那一幕幕的质疑,虽说是大夫人有人撺掇,但他也已然默认一样。
回到司徒府时,仆人们都侯在前院,我一走下来,便见那侍奉的丫鬟,说:“自打您消失后,大人发了好一顿脾气,还将大夫人痛斥一番,下人们都传遍了,只是苦了夫人您,折腾了一遭好似好消瘦了不少,奴婢这就给您准备饭食!”话音一落,便要抬脚离去奔向厨房。
我忙不迭死命拉住一脚,低声道:“吃没吃苦不重要,你姑且先准备一道我爱吃的!”看着丫鬟远走的背影,猛然想到了牢中还未能吃到嘴的馒头,可见被短短几日中竟练就了一副什么样的心境。
荷花池中不时有小锦鲤露出水面吐着泡泡,缪若一手端着瓷盒,一面向水面抛洒食物,眉宇间一面平和,丝毫看不出这是方才大发雷霆的女人。
单雪跪在地面上,面如死灰,解释道:“启禀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五条巨蟒乃是奴婢亲手喂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上,可是眼看着巨蟒马上一口吞掉仲灵了,偏偏掉出了一串玉珠,好似吓住了巨蟒,任凭我如何使用法力,都不见效!”
闻言缪若没有回应,但也没有生气抬手处死单雪,只是嘴角似有若无般的挂着一抹淡笑,那串玉珠的来历,她多少倒是能知道些,当年她亲手将栾溪推进了往生地,业火焚烧连元神都一并化为碎片,却偏偏仲灵生了个执拗性子,冲到了九重天来讨说法,西天王母赐下了玉珠,机缘巧合在栾华子内只剩下三颗,王母手上赐下的法器,即便再弱,对付这类巨蟒也算轻松。
想到此处,缪若失笑摇了摇头,说:“罢了!这件事情本宫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记住下次不要失利就好,天君此时在什么地方,你可知?”
未等单雪回复,原本平静的荷花池内忽而碎裂,上等雕刻的理石花缸炸裂成碎片,几条锦鲤在地面苟延残喘,而后又被一抹金光环住,落入了远处的池水中。
缪若见是昭华来了,便抬手示意单雪下去,岂料这厢才说完话,单雪便口吐鲜血,跪在了地上,眼神中带着恳求般留下血泪望着她。
登时缪若急了,怒道:“你有什么就对我来!”
此话一出,昭华终是抬手松开了单雪,一甩衣袖,冷声道:“若非这次有玉珠护身,你想要做什么?毁了本君,还是要毁了三界,与你背后的那个人重造一个新的世界?”渴望已久的龙涎香散到鼻尖,只是那个人的心却不在这。
有些人从遇见开始,就注定了输赢。
即便喉咙被紧紧的扼住,缪若开始眼中含泪,笑着说:“天君,我从未想过要毁了你,哪怕是你在背弃我,喜欢上一个毫无身份,三界之中根本不能容下的人时,我心中所想也只是保全你的名望和地位,天君之位不能撼动啊!”随着最后一句话音落地,身子好似一片落叶般摔在地上,极尽全力。
昭华冷眼看着筋骨寸断的缪若,未留下半句,只是却让人明白,她伤仲灵一份,他便会还给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