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幻(2 / 2)

冥帝司上前,扶正了艳艳身子说:“这样来,那巧雀确确然不能复生,再制衡栾华子了?”

艳艳摇了摇头,半倚在冥帝司怀中,哽咽道:“是的,我同他虽说并非是相识,可却是自打有了记忆起,便知晓对方存在,这也是没了法子的法子。”

遥想起初见巧雀,自天际而落,艳艳感觉十分神气,也是自那开始便日日仰望着幽幽谷上方,希望再能掉落个什么大人物来,之后便也见到了大王。

魔君一拍桌:“罢了,既然事情都定了,那择日不如撞日,左右昭华也同意,那就今夜再入心境,抓了那残魂出来!”

艳艳道:“此前,你们说唤不醒主体,而今是有了什么法子?”

冥帝司一转头揖手看向昭华,说:“天君。”

昭华拂了袖,淡淡道:“那心境中的仲灵,不知是因入了栾华子幻境,而伤了元神,竟对从前记忆全然不识,终日里寻着栾溪残魂走着,所以本君系了魂铃,再入时寻到,装扮成那凡界书生即可诱出残魂。”

魔君见诸多顾忌都不在,便急着性子带众人,冲出了太子寝殿直奔私宅去。

昏睡时分,总有一人在耳畔处说些上故事,这故事里,若非是书生小姐,便是相爱不得的苦命鸳鸯,怎奈我日日困在这雪地中,不晓得姓甚名谁,也无法问一句那两人后来如何,只晓得一日中那声音要多说半句,便欢喜不行。

直至那一日,那声音不再说故事与我听,却问了句,这世上究竟什么是情,这情又是个什么东西时,方才晓得,她不是我梦里自编自导的幻象。

诚然,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什么是情,或许那是叫人心肠寸断的东西,又或是能让人欢喜。

我痴痴追随着她留在雪地上微弱的声音走着,惨白的天空却响起了闷雷。

我站在原地仰头瞧了瞧,只是脚踝处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圈银铃,却忽而铃声大作,将那仅剩的一点声音掩盖了去,这雪地上也多了个声音,问:“如今你可还记得我么?”

这声音听着要比她更清晰,却也比那声音要低沉许多,我将将转过身,他只一身青色衣衫,头戴管帽,唯有嘴角的那抹笑意,让人瞧了暖到了心窝里,说:“我知道你要去找什么,只是这雪地上实在寒凉,你过来我这处,我背着你一起去寻你想要找的!”

我痴痴笑了说:“你生得好看,只是这双眉眼太俊秀,让人会乱了心智,好似从前我也曾见过如你这般长得好看的人,唔,你为何会知道我要去寻什么?在这方圆几里住了多年,从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话毕冰凉的指尖,缓缓抚上了那双眼睛。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任我描绘着,嘴角含笑,见我眼底里映着份欢喜,这才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从前城外十里便与你许过,领略世间千山万水与人间百态,纵使后来你为君妃我身为人臣,这份情却始终不敢忘却,你日日在闺中为我提写着桃花笺,可却从不敢让人知道,都是放在梳妆匣的夹层中,你说那是宫中仅剩的一点儿念想,我即知却不敢言明,只能陪着你一同装作不知,你也说我的名字里寓意不好,一个远字便隔开了你我,而今我只想听你......再唤我一次修远,也不枉我追你至此,等了数年才算终得见佳人一面,”话毕,身影一晃,扶手开始猛咳起来。

魔君躲在一侧揶揄道:“昭华这戏份,可还真是越做越足了!”

原来他叫修远。

正当我在脑中回想着,这原本已然安静下来的天空,却传出了雪女的悲泣,一声哀过一声,惹得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