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鱼水清欢 果果猪 2729 字 2天前

“不敢。”修钢说,“我不过是你爷爷的一条狗,狗从来不骗主人。”

修钢这么妄自菲薄倒是首次,盛鸿年反而不知道接什么话,修钢则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烤鹅肝。

这时候沈亦安走到叶清欢身边,跟商思博兄妹说了几句话后,带着叶清欢朝别墅走去。沈亦安是乔冠兴的妻子,亦安影视的正牌老板娘,盛鸿年一见到她就想起潘素的话,如果沈亦安热衷于为叶清欢安排相亲,你妈她现在要带叶清欢走,难道是已经找好了对象拉叶清欢去见面?

想到此他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更,莫等

沈亦安领着叶清欢进屋, 两人行色匆匆,对于悄悄跟在后面的盛鸿年全然不觉。到了走廊的一处窗前, 沈亦安站下了, 盛鸿年立刻侧身躲到一盆散尾竹后面。

沈亦安回头拉着叶清欢就问:“清欢,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个宋秘书,你查得怎么样了?”

“查出来了。”叶清欢说。

“那你跟我说说。”沈亦安说。

这对话倒不像是相亲。

盛鸿年用手指压下散尾竹的枝条,隔着细碎的叶片往那边看。叶清欢背对着他,他只见她窈窕的背影,他的目光在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驻留片刻,又转向她对面的沈亦安。沈亦安是一身贵妇打扮, 脸上的表情却有几分扭曲阴沉, 她虽面朝着他的,只是完全没有朝他这边看。

“宋秘书今年25岁, 海城本地人, 海城大学中文系毕业。她毕业后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也是做秘书工作, 做了一年辞职, 通过正常渠道应聘到了亦安, 担任乔先生的秘书。她有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近因为房子的问题分手了,所以她的业余时间大部分用在学习油画上,并没有再找男朋友。”叶清欢说。

“她跟她男朋友分手多久了?”沈亦安问。

“是她来亦安不久,到现在应该有三个多月。”叶清欢说。

“我就知道!”沈亦安咬着牙说道, “她一来亦安就跟男朋友分手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这就给乔冠兴打电话,让他把这个女人辞退!”

“阿姨,您冷静一下。”叶清欢拉住沈亦安,劝道,“宋秘书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我可以为她担保。”

沈亦安却依旧激动,抓住叶清欢的手,声音都发了抖,说:“她安分己就没事儿了?清欢,你不懂男人。男人都是薄情郎。我跟你乔叔叔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是整天如胶似漆的,恨不得长在一起。可如今呢?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更别提跟我说话了。这个家他是能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叫他回来吃饭还得看他的时间安排……”

“是乔总太忙,亦安是以娱乐为主业的公司,应酬很多。”叶清欢劝。

“你不用替他遮掩,我当年跟他一起创业的,我会不懂?年轻的时候他更忙,可不管几点都会回家,哪儿像现在这样?是我老了,惹人烦了,他不敢明着来,就往身边安排这些小姑娘,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

沈亦安咄咄逼人地自导自演,越说越悲愤,溘然欲泣。叶清欢只好一直劝。盛鸿年听了只觉得自己跟过来实属多余。

豪门怨妇,啰嗦又无聊,他听了只觉得那乔冠兴不如他爷爷商毅仁活得舒坦。

他那个未曾谋面就去世了的奶奶是商毅仁的糟糠之妻,痴情又懦弱,只跟丈夫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他的父亲商翰池。而他在商家的那两位姑妈,即商思博跟商妙清各自的母亲,都是商毅仁跟别的女人生的。

就算商毅仁是他的亲爷爷,可盛鸿年必须承认,他爷爷是个渣男。

豪门里很多事没有记载,但会口口相传下来。那些古早的狗血事件,盛鸿年大都是从姜姐口中听说的。

当年奶奶没生育,那两个姑妈的生母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一个威逼利诱另一个苦情劝说,旨在倒逼奶奶主动让位,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偌大一个商家搞得鸡飞狗跳。

后来奶奶怀孕,爷爷出手把事情解决:孩子留下,生母送到国外。

可家庭斗争的基调却就此奠定了,两个姑妈一直明着争,而商毅仁自己属意儿子商瀚池接班。结果商瀚池因为盛纨奋而离家,多年后商毅仁软化,商瀚池带着妻子回海城,结果在商家住了不到一年,孩子满月后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商家搬去了文溪。

父亲无心于商家内斗,他同样对那些争抢不感兴趣。他初到商家的时候商思博对他很忌惮。那时候他年纪虽小,却能看得明白。

而且商家的斗争并非文斗,他父母的死存在疑点,他本身也曾经被狙击过。

他想自己能在商家之外做一番成绩,拘泥于商家体制内他永远无法翻身,他申请交换生出国便是有这方面考虑。

叶清欢的事情让他颓废过一阵子,后来他学医,去美国读mba,自主创业,从未给过商思博正面交锋的机会。十年时光过去,商妙清丧夫再嫁,第二任的老公跟叶建平截然相反,锋芒毕露野心勃勃,又被商毅仁看重,商家的权利布局重新洗牌,商思博的注意力便不在他身上了。

商家几十年来风风雨雨,一群人争来斗去,这么多恩怨,究其原因都是商毅仁一个人搞出来。可商毅仁永远高高在上,宛如皇帝,看着这群凡夫俗子在眼皮子底下斗,他则握有绝对的权威,没人敢违逆他。

反观这乔冠兴,功成身就却被老婆治得有家不愿回,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还会被老婆派人去查……让人看起来像个笑话,却又透着点可怜。

那边沈亦安拿出手帕抹泪,继续向叶清欢倾诉她的委屈,盛鸿年懒得再听,悄悄把散尾竹的叶子拢了拢,靠着墙拿出手机刷金融新闻。又过了一阵,沈亦安说要回房间休息,不要叶清欢陪,他听后便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他隔着散尾竹往那边看,叶清欢低着头朝他这边走。他勾起嘴角,等她走到近旁,突然出声叫她:“叶清欢!”

叶清欢正满腹心事地走着,猛地被他吓到了。她惊魂普定地看看他,他歪着头一脸坏笑。

她皱了皱眉,平定下心情。

“你怎么会来?”叶清欢问,因为她今晚没在酒会上见到过他。

“怎么,我不能来?”盛鸿年勾着嘴角问,“那么多如狼似虎的男人都来了,你是觉得我没他们年轻?还是没他们有趣?”

叶清欢眯了眯眼,心知他刻意揶揄,可她现在不愿跟他斗嘴。沈亦安的事情闹得她情绪低落,她想走,就轻叹了口气,说:“你当然可以来。”

盛鸿年看她几眼,问:“心情不好?”

叶清欢摇摇头。

“关系再好,也不是亲生的。有些体己话从亲人口中说出来比从别人口里出来好过百倍。”盛鸿年说。

叶清欢回头朝沈亦安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当然想到该给乔荔打个电话,可乔荔会有什么反应……她大概猜得到,乔荔肯定是不理睬的。

沈亦安找她查乔冠兴身边女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亦安旗下女艺人几百个,丰乳肥臀粉颈桃腮,做为老板的乔冠兴唾手可得,无需他主动出手,自然有想上位的女人找上门来。可乔冠兴是个自律的人,私生活方面无可指摘,只是沈亦安总是充满了危机感。

乔荔老是说她妈妈说:“我妈这人整天自己吓唬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是病,也好治,等哪天我爸破产了,到大街上要饭了,她病就好了。”

父母关系不好,乔荔也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落了沈亦安一个人在家,疑神疑鬼更甚,便总抓着她吐苦水。

想她活着的这短短二十几年,眼睁睁看着两个婚姻从圆满走向破裂:一个是她父母的,一个是乔荔父母的。

有时候叶清欢也会自我剖析,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