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你隔三岔五的试探乌城的时候,大元国的内战已经发生了变化。”
楚毅蹙眉,盯着沙阵没作声。
“最多一年时间,大元国内战将平,而这,还是我给出的保守估计,如果大元国的三皇子有周国三皇子那般韬光养晦,那么,用不了半年时间,大元国内战必停。”
“不可能。”楚毅轻嗤出声,盯着楚绝,挑眉道:“大帅会不会太多心了,一朝被蛇,从此连草绳都怕了?”大元国战乱四起,混乱不堪,氏族自立,这样的大元国根本不足为惧。
楚绝不恼不怒,只是回头盯着他道:“你认为大元国最少都需要两年时间才停战,那么,你就再等半年,与本王打这个赌。”
楚毅眼中精光一闪,紧盯着楚绝半天没出声。
“怎么,不敢赌?”楚绝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大帅是认真的?”楚毅微微眯眼,要知道,掌三军令的人本就是他,他完全可以用军令命令于他,而他绝不敢违背军令,他却用这样的方式,这个冷的已经麻木不仁的堂王兄实在是有些反常。
“当然,本王从无戏言。”
“若我输了,当如何?”
“输了,你此生就呆在军中,为国效力。”他相信假以时日,阿毅必定比他更出色。
楚毅为这个输了就输一辈子的大赌注有些踌躇,但还是问道:“若我赢了呢?”
楚绝没出声,只是转身肯定的盯着他:“你不会赢。”
楚毅嘴角一抽,本能的想抗议,但话到嘴边又强咽了回去,皱紧眉头回头盯着沙阵沉默了片刻后,咬了咬牙:“好。”他倒要看看这大元国究竟如何力挽狂澜。
尽管此时楚毅心存疑惑,但实际上,用不了半年,接下来短短两个月之内,四分五裂看似混乱不堪的大元国竟然不可思议的逆转。
……
怀王有子嗣的消息,虽然对因为皇帝亲征不在朝中而表面平静的朝堂和后宫带来了绝对震撼,但怀王府向来行事低调,怀王又闭门不见客,倒也很快就被前线传来的军情给转移了注意力。
至于坊间百姓传闻,在战乱的影响下,京城百姓也没有人再去关心茶余饭后的话题,粮食紧张,填饱肚子都紧张,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怀王生子与否。
而对于有心人来说,虽未亲自证实,但听在耳朵里,却已经达到了效果。
凛冽的寒风吹在面上,有如刀割。
依例下早朝的群臣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在宫门口互相道别。
“顾大人。”
正要上马车的顾凌听闻背后的声音,直起身,转回头,朝来人拱手:“平将军。”
平睿优雅的拱手还礼,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很是随意的道:“望江阁在前段时间新招了位大厨,新出的菜式不错,平某昨天订了一桌,顾大人可赏脸?”
顾凌笑言:“平将军相邀,顾凌三生有幸。”
“既然如此,那平某恭候顾大人大驾。”
“好说,平将军请。”顾凌谦逊的道。
平睿优雅颌首之后,当仁不让的上马,先行一步。
不消片刻,平睿的身影就消失在视线之内,顾凌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回头望着皇宫方向,眼神凝冷肃杀了起来。
平睿和顾凌望江阁一宴后,当天夜里,平静的京城就迎来了悄无声息却惊心动魄的动荡。
夜色深浓的如化不开的墨,寒风呼啸而过,有如巨兽张开了大口,欲吞噬人间。
皇宫里,腥风血雨。
天色蒙亮的时候,终于杀进了圣阳宫。
当施济看着领兵进来的人时,一双眼睛因为震惊而暴突起。
“平……平……平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平睿一如既往的清和笑容,就连此刻他手持白锦擦拭长剑上沾染的血迹的动作也依旧优雅华贵,可却再也无法令人感到如沐春风般舒适。
“很简单不过,平某在逼宫。”平睿从容的擦干净了剑上的血,淡笑出声。
“你……来人……”
“别叫了,皇上的暗卫,喏,都在那里。”
施济顺着平睿的目光看过去,暴突起的眼瞳倏地收紧,皇上留守在宫中的暗卫人头全都在平睿身后的男子手里的麻布袋中。
“平睿……主子等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大逆不道?”施济知道平睿做到了这一步,已经大势已去,可他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巨变。
“主子待我不薄,可我也对主子不薄,所以,这并不与我此刻要做的事有违背。”
“你想自立为帝?”施济知道看似无害的平睿有一颗野心,但他没想到,平睿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难不成他以为掌控了皇宫,就能黄袍加身,登基为帝?
平睿轻笑着将手里的白锦帕松开,任其轻飘飘的掉在脚下堆积的尸体上,似笑非笑的摇头:“一步登天的事情,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施济听他否认,面色一变,厉声道:“就算你投效明王,又知道他会容你这等背主弃义之人?”
“平兄雅兴不浅,忙碌了一夜,还有心情与施公公谈心。”顾凌的声音传了进来。
平睿挑了挑眉,侧身回眸。
顾凌着官服,身后跟着的是一众被人用兵刃指着而畏首缩脚的大臣们,其中四名监国之臣只剩下了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