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面色很冷静,对玉妃的话,他并不吃惊,只是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的史开言,只是可惜,史开言和上一次一样,始终垂眸而立,不曾抬头,他无法看清楚他的神情变化。
“那与大公主……”
“是大皇子元佑生,没有他人。”玉妃一口咬定。
顾凌看向史开言,缓缓开口:“史大人,你可有话要说?”
史开言缓缓抬头,平和的望着他:“就因为本官非史家血脉,所以就要站在这里受审?顾公子,如果是因为这样,本官没有任何话要说。”
顾凌皱眉,对于史开言油水不进的道貌岸然,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讽刺,这种人,他甚为不耻,如若不是暗中之人操纵,玉妃铁了心的要将大皇子拖下水,他又怎么能……等等!
顾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惊讶的看向玉妃,玉妃除了想拉一个垫背的人之余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说?保护史开言?
“圣旨到!”
施公公走进来,堂上之人都顾不得震惊,都起身跪伏于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妃身子一软,惨然一笑,史开言手颤抖了一下,却终是没有伸出手去搀扶。
二皇子听到圣旨到,眼睛一亮:“母妃,父皇一定是赦免我们来了。”
施济听到二皇子的话,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众人一眼,打开圣旨宣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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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作一更。
明天入v,无忧出宫。
☆、052大年宫宴
施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所有人都惊心动魄了,从五年前刘氏灭族圣元皇后被赐毒酒之后,世人皆知庆帝冷酷无情,但如今再次面对,所有人还是打从心眼里感觉到了庆帝的可怕之处。
玉妃赐三丈白绫、二皇子、大皇子赐毒酒,所有被牵涉进来的宫人婢女及史家男丁一律立斩,史家女眷发配边疆,沦为官奴官妓。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直到此刻,在场所有的人才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所以当施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整个公堂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被惊失了魂。
一众宫人婢女都吓的哭了起来。
“不……不会的,母妃,不会的,父皇不会这样对我们的,您不是说过,我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二皇子骇的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崩溃了。
玉妃全身瘫软在地上,失了魂般的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垂死挣扎也只不过是枉然,终是输给了命运,她竟然落得和刘氏一样的下场!
不,她的下场比刘氏更惨,这就是惹怒那个男人的下场,竟然连她的家族也不放过,原来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的恨是这样可怕。
除了二皇子崩溃外,一直平和的史开言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圣旨也惊恐万状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早知……早知道如此,他就侥幸贪生了,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妻女?
宋嬷嬷及小海子似是突然如梦初醒一样,绝望的瘫在了地上。
大皇子无佑生冷眼看着在场众生百相,神情冷漠,最是无情帝王家。
施济眼神冰冷的挥手:“拖出去,斩!”
跟在他身后的禁军立马上前架起了地上的宋嬷嬷等众宫人婢女拖了出去。
这时候一名禁军小跑进来,恭敬道:“施公公,史家逆犯皆押送在外。”
玉妃木然的笑着,原来绝望到了极致的时候,是不会有泪的。
施济冷冷的看着史开言:“把史开言拖出去,连同史家罪人一同斩首示众。”
史开言痛苦的闭上眼睛,报应,报应……
二皇子瘫软的倒在了地上,绝望的喃喃自语,无人听见他在说什么?
大理宗正寺公堂前院上,除了被禁军拉下囚车的史家男丁,另几辆囚车上的史家女眷们每人眼里都惊恐的瞪大着,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丈夫、父亲、儿子、兄长、弟弟那一颗颗熟悉的人头滚在了地上,死不瞑目的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尖叫、嚎哭声汇集在一起映着青色石砖上的血河成流、人头滚动形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
一些原本因为好奇而来看热闹的百姓都吓懵了,不亚于正在经历一场恐怖的梦魇,却连惊声尖叫都不敢。
生怕自己的头滚在了地上,所有人喉咙里都发出恐怖的声响,牙齿也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着。
眼前的场面,他们恐怕此生不会忘记。
宽广的大街上一匹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陶霏雨顾不得马停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疯狂的挤进人群,尖叫道:“让开,让开……湘湘……湘……”
等到她终于挤进了人群,只一眼,她就吓的软倒在地上,紧追她而来的陶家大少爷一个手刃劈在了她的后颈脖子上,她双眼一番,晕死了过去。
陶家大少爷飞快的扫了一眼场内后就捞起陶霏雨将她带离了出去。
一辆囚车里,史凝湘惨白着睁大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一定是梦魇,对,是梦,她睡在自己的闺房里在自己的床上正在做着一个可怕的恶梦,一觉醒来,她依然是名动京城的史凝湘,史家也依然是皇亲国戚。
可,那滚到她囚车不远处的那颗带着绝望的头颅为什么会那样熟悉?
是谁呢?对了,她想起来了,是她爹,那颗睁着惊恐眼睛的又是谁?是她的弟弟……
明明就在离她不远处,可是她却无法靠近他们,囚车的栅栏是这样的冷,这样的硬,她根本无力挣脱它们。
是谁在喊她湘湘?是谁?耳边是谁在这样绝望的哭?是谁在这样伤心的嚎?听着这么熟悉,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呢?